她望着远处黑景,过了许久才哼一声:“愚昧至极。”
顾来彻底闭上嘴。
转瞬她又笑起来,哎一声,踢他:“万一许哑巴的原配老公找来了,你觉得许哑巴该跟谁?”
买老婆本就违法,不占理,顾来住嘴。
周语换个说法:“假如你买的老婆,她原本的男人找来了,你怎么办?”
他小声说:“我又不买老婆。”
周语啧一声:“聊天会不会,打个比方嘛!”
“……她要走就让她走。”
“心挺大啊,万一你对她有感情呢?”
他从没想过这些,怔怔的说不知道。
周语说:“给你五分钟,你设想一下。”
顾来果然认真想起来。
周语坐在簸箕边缘,双腿悬空,荡来荡去。白皙的脚时不时撞上他的小腿。
他躲了两次,到第三次时,便故作不知,随她。
他足足想了十来分钟,最后说:“等着她吧。”
他的声音配他的答案,彰显着一份莫名的孤独。
当时周语并没多想,周语全当笑话听,还嘲笑他:“等?怎么等?你能等多久?”
本就是假设的问题,他说:“不知道。”
又隔了许久,似乎入戏了。这个让人怅然的话题,使他连神色也变得模糊起来,他盯着地上,轻轻的说,“一直等到她回来吧。”
周语啧啧两声:“看不出你还是个情种!”
蚊香受了潮,燃一小截就熄了,蚊子猖獗。
顾来弯身取出蚊香。
他的声音从簸箕底下传出来,显得闷:“你要是想走,我放你走就是了。”
周语对这种空头支票没兴趣,逐字逐句的:“我要不想走呢?”
他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
她与他对视:“你想不想我走?”
片刻,他别开眼:“你心里头知道。”
周语笑:“我知道?我知道什么?”
顾来没说话,低头点燃蚊香,打火机燃久了烫手,他拇指被灼,缩一下。凉却片刻又点,这才着了。
伸脚将蚊香盘踢进簸箕底下,烟雾飘飘袅袅,大黄打了个喷嚏。
顾来双腿大张,手臂撑在腿上,咔咔的捏着手指关节。头发半湿,支着,像刚刚秋割的稻谷桩子。
抽完一支烟,掐熄,他突然看着她:“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骗婚的?”
周语愕一下,随后笑着看他,“你说呢。”
顾来皱眉:“你只管回答是不是,老是笑!笑什么笑。”最后那句埋怨,越说越轻。
周语还笑:“你想象力可以啊。”
他不笑,他面容严肃,执著于自己的问题:“到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