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周乐清是最治得了卫瑄的人,在他一通哄骗下,卫瑄才忍住心中气不与银鞭少年一般见识。
&ldo;相逢即是有缘,还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rdo;
银鞭少年迟钝片刻,才缓缓道来,&ldo;姓白名木辛,你们唤我木辛便可。&rdo;
当白木辛知晓三人名字之后,周乐清想着三人将要去茶楼听戏,也可邀请此人一同前去。可还没出口询问,已有一小厮急匆匆跑来,于白木辛耳旁低语,见他频频点头,片刻后便与他们三人告别。
见那离去的纤瘦背影,秋修敏也知他该是有些急事。
&ldo;来来来,我们去茶楼听戏喝茶,让阿瑄喝茶败败火,瞧这小脸红的。&rdo;卫瑄摆开周乐清的手,不想理会他,看样子还是有些生气。
秋修敏余光一瞥,赵听南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人影。方才她还以为他会前来与卫瑄碰面,但现在哪里还有他身影。
少顷,茶楼。
二楼榆木楼梯拐角不远处,立着一柏木方桌。小二得了令,将三三两两用白瓷盘装着的下酒菜端上,没一会儿,旁边一多了两个凸花白釉盅,小二下楼又取了装着热酒的短柄执壶。
木桌旁坐着一人,怀里抱着一白兔。随后听得那轻盈的脚步声,林晋渊抬起了头,如涂丹般的唇轻启,桃花眼里现出一丝柔意,说道:&ldo;姑姑,你来了。&rdo;
他见林香雪依旧是素面袄裙,而发髻也是用一木簪随意绾起,眼角已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布上些许皱痕,可那眼眸却还是清亮透彻。
林香雪坐在林晋渊的对面,而在看到自己这三年未见的侄子,她眼里也闪过一丝暖意。这可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孩子,过了几年,又长大俊朗了许多。
&ldo;晋渊,许久未见,家里还好吗?&rdo;她这三年云游四海,未曾回到家中看望,回来也未曾寻哥哥嫂嫂。不是她不想念,而是没多久,她又将启程,那何必还要见呢?
林晋渊点了点头,告诉姑姑家中一切安好,只是父亲想见见姑姑。
听得这话,林香雪摇了摇头,回道:&ldo;还是算了,我不久后即将启程,又何必再见呢?&rdo;
忽而林香雪想是想起些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填漆小方盒递于林晋渊,补充道:&ldo;将此药丸递于赵听南吧,三年间我已配出丹药。&rdo;
林晋渊并没有接过,&ldo;他不会接的,您知道的他可是恨你救了那大皇子。&rdo;他方才那透亮的眼神忽地暗淡了些许,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而透着丝丝忧伤,&ldo;姑姑,大皇子可是害死了敏儿。敏儿可是您疼爱的徒弟,您怎会救活他呢。&rdo;
终究林晋渊还是问了这个问题,他心里敬重姑姑,可是那事情也是他不解的。之前他原以为姑姑是被大皇子的人胁迫,但是赵听南告诉他,并不是的。
况且当时大皇子伤得极重,又中了赵听南的毒,可他姑姑却偷偷将解药偷来,硬是救活了他。
林香雪的眼神忽然有些闪躲,而侄子的那些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的心脏,生疼得很。
&ldo;渊儿,这是我欠他的。&rdo;林晋渊不明白,姑姑到底欠大皇子什么,她与大皇子向来无关系。可询问的话语正要出口,他瞧见了姑姑眼底的落寞,叹了口气,他也不再追问。
三年前,他就曾问过姑姑,她却是没有解其中因。其中想必姑姑有难言之隐,林晋渊觉着自己方才倒是失了分寸,不该去质问的。
瞧见林晋渊的神色,林香雪视线又落到他抱着的兔子,缓缓开口:&ldo;渊儿,该放下了。&rdo;
林晋渊听了姑姑的话,也不恼,垂着眸又抚了抚怀中的白兔,声音略些低沉,说道:&ldo;姑姑不也是没放下吗?叫侄儿如何放下。&rdo;
那木簪是敏儿生前为姑姑买的,姑姑平日里虽嘴上不说,但是日日绾着那簪子,不也是舍不得送簪之人。
二人的谈话,随着楼下传来的动静被打断。
&ldo;姑姑,您先回去吧。&rdo;林晋渊见楼下已有些热闹,为首的人可不是赵听南吗,既然在此处遇到赵听南,他觉得还是先让姑姑离开吧。
林香雪紧了紧手中的方盒,又见林晋渊的示意,她也只能是离开,若是遇到赵听南,也许不会杀她,可定不会给她好面。
第24章
秋修敏三人此时也来了茶楼。
&ldo;表妹,我们三人去楼上坐去。我早已让小二为我们留下一桌,那里看戏最好。&rdo;周乐清一边拉扯着卫瑄,一边向身后的表妹说道。
卫瑄拨开周乐清的手,嫌弃道:&ldo;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本王自个儿有脚。&rdo;
秋修敏见卫瑄这气鼓鼓的样子,想着他未免还在生被戏弄的气,样子倒是有趣的很。
也许是将要看戏的缘故,她的心里愉悦得很,一双湛湛的杏眸弯弯似弦月,盈盈仿佛能浸出些许水来,浅浅的梨涡显出少许。
&ldo;表妹,可想尝点何吃食?看戏若是不配点小吃,那可是少了许多意味。&rdo;周乐清似乎已忘记方才,说着吃撑了的人是自己。
&ldo;表哥,听说茶楼的山茶糕倒是有些名气。&rdo;秋修敏明晓卫瑄定是未吃饱,而那山茶糕又是他所爱,便是顺口一提,想着吃饱了那卫瑄怕心情也好些。
果真听那山茶糕三字,卫瑄眸子闪过一丝欣喜之意,心里想着这安毓倒是得他心,他正想吃那山茶糕,可又与周乐清生着气,本就不好开口说,这下倒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