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蓁,这事你不依也得依,我们得看清自己的身份,若是你祖母知你如此反对,他日这等好婚事也必会作罢!&rdo;
身份身份,安蓁想起母亲就知道如此之说。忽而她觉着,既然她改变不了自己的身份,婚事也不得自己做主。
又想起安毓一开始的祸端,安蓁想着若是先前祸端再次生起,也不见得那恭亲王还会再次原谅吧。
若是她不能好过,那将安毓婚事搅乱也是可行的。身旁的秦氏又在一旁叨叨,可她却丝毫没有听进去,她觉得她需要去寻那李令。
几日后。
&ldo;小姐,您快去歇息,我和杏枝摘桂花便是。&rdo;风兰顺手接过自家小姐手中的竹篮,随后将不远处的楠木圆凳移到安毓身旁。
怕那嵌着彩花大理石凳面有些微凉,风兰又把那装着些许嫩黄桂花的竹篮放在一旁,片刻后为那圆凳垫上秋香撒花坐垫。
&ldo;风兰,我没事的。&rdo;秋修敏觉着风兰是有些小心了,她也没那么娇弱。
自从前些日子在恭亲王府,杏枝见那桂花也想要吃,今日秋修敏见阳光明媚,而庭院中的那硕大的桂花树上开满了花朵,仿佛那繁星点点般。
平日里若是安毓想要吃什么,府里的厨娘都会做,那些收取食材之事也有人去做。可秋修敏见花开得正好,却有想自己去摘取之意,而小厮们见小姐有意如此,也莫敢拦。
但秋修敏倒不会爬树上去摘桂花,她也知自己此刻的身份,又加上安毓本身的体质,她是不敢再像前世一样爬上去。
而杏枝前些日子便提到过,她要爬上树上采撷桂花,于是这重任便到了她的身上,秋修敏只是在下面用篮子摘取些低落垂枝上的花。
&ldo;咳、咳!&rdo;秋修敏话才说完,忽而喉咙一干,捂着丝帕却又咳了起来。
风兰见状,赶紧将一旁草花梨木几放着的白釉暗花梅瓶打开,清莹透彻的玉露缓缓倒入海棠式青花瓷碗中,一缕缕的清香传来。
秋修敏接过那特制的香花玉露,喝了些许,喉咙处湿润了许多,也不再咳嗽了。
风兰拿起手中的丁香绢帕为安毓擦去额头上的虚汗,又见小姐因咳嗽而稍许红了的眼眶,着实是心疼。
&ldo;老夫人,怎的不过去?&rdo;徐妈妈与安老夫人恰好路过游廊,远远就听见安毓的咳嗽声,慌得二人急急忙忙便要过来。
可是片刻后,安老夫人又停住了脚步,没有过去。
&ldo;徐妈妈,阿毓这咳嗽似乎是越发地严重了。&rdo;安老夫人见安毓泛着红的小脸,又瞅见带些润湿的眼眸,样子与她母亲生得又是如此相似,可身子却不能再像她母亲那样了。
徐妈妈望了一眼自家小姐,说道:&ldo;可不是,小姐呀,这身子真真弱得紧。不过喝了这香露,倒是有些管用。&rdo;
倏尔徐妈妈又补充道:&ldo;老夫人,但奴婢总觉着这次小姐的咳嗽确实是比以往严重些。按理来说,小姐往日也是着凉过,可哪里有这频繁的咳嗽。&rdo;
安老夫人听徐妈妈这话,目光落在那暗花梅瓶上,心里也觉着徐妈妈说的也倒是对,又见那香露,安老夫人倒没觉着孙女哪次严重到竟还要随身携带香露。
嵌白玉缠枝抹额下,一双深褐色眸子里泛起连连担忧,眼角的皱纹也紧了些许,安老夫人拄着拐杖的力度又似乎沉了几分,她这孙女若是一直如此可怎的是好。
&ldo;老夫人也未免太要担心,小姐身子弱,就是需要好好养养的,许是因为秋季的缘故,才缓慢了些。&rdo;可听徐妈妈这宽慰的话语,安老夫人心里依旧是没有任何底,她觉着她需要为阿毓去寻一个更好的大夫。
&ldo;徐妈妈,我们走。&rdo;安老夫人本是想与安毓见见面说会儿话,可又想起还有更紧要的事情,以后祖孙俩再聚也无妨。
第21章
杏枝从树上忽而地蹦跶下来,感叹道可是累坏她自己了,手里挽着一浅色竹篮,小跑过来。安毓在远远处就已经瞅见那面上的桂花,猜想杏枝该是采了许多。
见杏枝脸上带着笑,圆溜溜的眼睛弯得如月牙般,忽地又听得她抱怨道:&ldo;这帮没良心的,竟也不说帮我一把!&rdo;
秋修敏知道杏枝说的是小厮们。
小厮们本是说帮小姐摘花,万万不可让小姐爬树,那叫一个的舍不得小姐受伤,恨不得自己去。
可一听到爬树的人是杏枝,而小姐只不过是在下面随意采撷,他们便是挥袖而去,说道:&ldo;小姐,杏枝一定行的,我等告退。&rdo;
秋修敏也不生气,她本也没有让他们来帮忙,可杏枝却是狠狠踢了他们一脚,说是他们不讲义气。
&ldo;倒是辛苦你了,等厨娘做好了,你可多吃些。&rdo;秋修敏话虽是这么一说,可杏枝知道到时候肯定小姐也是吃一小块,其它便都是自己的。
想着尽早吃到,杏枝迈着轻快的步子,没一会儿便将那一篮子桂花带到了厨房。回来后,手中却多了一个小玩意。
&ldo;小姐!&rdo;
杏枝兴致勃勃跑来,见到小姐时忽而呆了片刻。
此时细腻白润的玉手拈了些许桂花于手心,淡淡的木樨花香如暖风一般,些许柔和的阳光洒在安毓的身上,那绣着的缠枝并蒂莲纹宛如在光照下于云缎袄衫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