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句把王国栋说得傻眼了,那么惨烈的情况,那么巨大的损失。他不管,他怎么能不管呢?
王国栋冲他嚷嚷道:&ldo;你怎么能不管?你是革委会主任你不管谁管?那水库就算是文县的,可它离咱县近啊!&rdo;
范武斗朝他冷哼一声:&ldo;天真,行政属于两个县,那是我想管就能管的吗?&rdo;
范武斗心虚啊,他这个位置来的不正,是斗倒了前任得来的,本县的行政人员很多还不听他的呢!他哪有那么长的手往文县伸?
说完他冲王国栋使劲摆手:&ldo;出去出去!&rdo;亏他还觉得这个农民与众不同,是个有修养的农民,结果不都一样,一言不合就嚷嚷,净提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王国栋失魂落魄地被他撵出去了,心里慌乱得不行,接下来他该咋办?找谁?去文县找?文县的人能听他的?
想了一会儿全无头绪,文县县城所在地可比平桥水库离他们远多了,足足一百多里路。
想要去文县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去的,只得先放下,反正还要好几年,慢慢再想办法。
王国栋回到院子里,见王世全带来的人有两个坐在拖拉机上看车,知道三林子跟贵成都上街逛去了,问明方向王国栋也朝街上去了。
他东瞅西看,这时的县城只有一点点大,老旧的土坯城墙还有半截戳在那里,最高的房子也就是县委的二层楼,连平房都少见,多数还都是起脊带瓦的砖瓦房,期间也少不了穿插着一些土坯草顶的房子。
往东没走几步就看到了三林子跟贵成他们几个,几个人正蹲在路边看着对面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见他来了,忙招呼他过去。
七嘴八舌的跟他介绍说:&ldo;看看,看看,对面正盖的大礼堂,要盖三层高呢!&rdo;
一边说一边啧啧夸赞:&ldo;三层楼是多高?怕不得十来米吧?&rdo;
&ldo;好家伙,十来米那得多高?站上面往下看晕不?&rdo;一群没见识的农村汉子纷纷臆想着。
王国栋看着那工地,他知道这个礼堂,这个礼堂一直到九十年代末,县委盖新的办公楼才拆掉。
洪水来的时候土坯的房子被水连冲带泡一间也没剩下,留下的也就是少少的几栋砖瓦房。
倒是这个礼堂,因为用料实在,又建的高大,被水冲了一场一点事儿也没有。
几个汉子正讨论的热火朝天,对面吵起来了,一对夫妻跟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拉扯了一顿,愁眉苦脸朝这边过来。
女的一边走一边叹气:&ldo;这可咋办,材料咱也买回来了,旧房也给咱拆了,刚开工就不干了,这不坑人吗?难道咱就一直住在棚子里?遇到个刮风下雨的咋弄?&rdo;
男的也长吁短叹:&ldo;能有什么办法,他这是给朝廷干活,那个工期不能误,工钱又高。可不就把咱家给撂下了吗?没办法,咱要不去乡下寻摸寻摸师傅?你说得对,不能放着等他们,今个早上老赵还找我借两百块砖说要在院子里砌个台子,今儿你借,明儿他借,没等开工咱这点砖都让他们给借的不够了。&rdo;
说完两口子齐齐叹了一声,王国栋听话听音,这就是机会啊!
他站起来拦住了两口子,笑眯眯的开口了:&ldo;大哥大嫂,你们是要找人建房吗?&rdo;
&ldo;是啊,你有啥事?&rdo;两口子狐疑地看着他。
王国栋笑的更开心了:&ldo;大哥大嫂,正是瞌睡遇上了枕头,咱们难得的缘分。你看我们几个。&rdo;他说着伸手划拉了一下三林子他们几个,接着说道&ldo;我们几个都是朝阳公社的,你看这个他。&rdo;
他伸手把三林子拉了起来:&ldo;这是我们公社社长的儿子,我们都是泥瓦工,村里还有木工。您二位要是建房子,找我们啊!保证给您盖的牢牢靠靠,最少能住一百年。&rdo;
他这一席话把两口子逗乐了,女的说:&ldo;你说你行,我也不认识你,也看不出来你手艺咋样,那你要给我盖的不好了可咋办?&rdo;
&ldo;大嫂,这手艺咋样,我空口说,你也不信是不是?这样吧,你们家在哪?我给你们干点活,看中了,你们就让我干,看不中,我走人,咋样?&rdo;王国栋是极其有信心的。
他上辈子干了一辈子泥瓦工,从起脊的瓦房,到一层的平房,二三层的小楼,不知道盖了多少,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也就是几十层高的大厦,那个工程太复杂,建造之前还得测绘设计什么的,他知道得少。
现在让他干这些,那真是太上老君炼丹‐‐炉火纯青。
这两口子也痛快,&ldo;那行,你们来试试。&rdo;
王国栋招呼三林子几个人跟他一块儿走,一路上打着眼色:&ldo;都别出声,听我的,挣钱呢懂不?&rdo;
第16章搬砖的王国栋
几个人跟着这两口子到地方一看,被拆的一片碎砖烂瓦的宅子上,靠北边的地基沟已经挖的差不多了。
靠南边整整齐齐的码了几垛青砖,其中两垛砖之间的空隙上盖了些木板搭了块塑料布,下面挨挨挤挤的堆着些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具。
王国栋环顾了一圈说:&ldo;大哥大嫂,你们随便验我的活,想让我干个啥?&rdo;
女主人直接说&ldo;那你给我们垒个灶吧,原来的灶在北房,已经拆了,这两天了我都拿蜂窝煤炉做的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