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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好几天我一上完课我就去医院输液,两瓶药水输完要花两三个小时,从下午到晚上,我左手搭着点滴,右手写着当天的作业,我大脑晕,不知道哪种方法是正确的,就把所有的方法都写上去,密密麻麻的写好几页纸。医院的护士于是拿我当教材给别人说:看看那个女孩,多用功。

原以为吃药打针就能好,可是好几天之后还是不退,而且脑子越来越沉。不知道林诩什么时候注意到我的异样的,总之,某天下课之后她问我:&ldo;要不要去医院?&rdo;

&ldo;我正在吃药打针。&rdo;我说。

她伸手过来探我的额头,一惊,&ldo;好烫,不住院怎么行?&rdo;

我眯起眼睛看她,我们好久没说过话了,想不到她会注意到我生病了。一时间真的有些感动,可是转念就想起她和杜越远,那点零星的感动顿时灰飞烟灭。我笑了笑,&ldo;我病得怎么样了,我有数。&rdo;

林诩低着头看地板,头发从耳边垂了下来。上课铃响了,她坐回椅子上。我听着老师讲着电子自旋,脑子也开始旋转,俯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睡醒的时候课程也结束了。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医院输液。刚挂上药水,林诩背着书包走进来,坐在我身边。她不说话,第一次没有拿着书在手里看,她只是看着前方,默默的,无声的看着前方。她太长时间都保持一个姿态,我以为她变成了蜡像,终于忍不住推推她。

林诩缓慢的把头侧过来,张张嘴,说了句&ldo;文简&rdo;,然后停下,半晌之后又说:&ldo;你好好养病,身体不好,家人也会担心。&rdo;

我说:&ldo;我知道。&rdo;

&ldo;嗯,那我就放心了,&rdo;林诩说,&ldo;我只希望你好好的,就算要恨我,也攒足力气来恨我。&rdo;

我无言的看着她。两三个月的时间之后,我跟她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正式的说起这个话题。&ldo;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rdo;我沉默很久之后问,&ldo;你不是要给我解释么?我现在愿意听了。&rdo;

医疗室没有人了,只有我们两个。安静的很,我仿佛能听到她摇头的声音,她一句话没有,只是摇头。我觉得心酸,嗓子有点哽咽:&ldo;都现在了,你反而什么都不肯说了。我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啊。&rdo;

林诩凄苦的一笑,站起来朝外走。她脚步踉跄,跨出门的时候几乎摔倒,幸好被阮擅一把扶住。林诩仿佛没看见这个人,站稳后就走了;阮擅看着她的背影呆了呆,然后提着堆水果进屋,看我:&ldo;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rdo;

旁观看着,真是一目了然。我歪着头看他,诧异自己以前居然没看出来:&ldo;阮擅啊,原来你喜欢林诩。倒是真够朋友。&rdo;

阮擅嘴角往下一压。我笑了笑,笑着笑着眼眶开始酸,觉得凄惨。本来对他有怒气的,此时全没有了,剩下同病相怜的苦楚。

最后是他送我回的住处。他没进屋,把水果放在客厅就走了。离开之前,他犹豫再三,最后说:&ldo;我知道这话不应该我告诉你。但是如果我不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其实,是杜越远告诉我你病了,叫我来看你。他是真的喜欢你。&rdo;

我知道杜越远是什么人,他对朋友历来是很好的。我一直都知道,他喜欢我,把我当妹妹那种喜欢,只是,他不爱我。

第二天是周末,我病得越发重了,抱着被子睡了天昏地暗。最后是被手机吵醒了,我本来想不接,但是手机不停的唱歌,我挣扎着抓过手机,瞥到来电显示上的未知号码,强忍着头晕脑热接电话。

结果是顾卓,他指名道姓的叫我的名字,很生气的吼我:&ldo;你为什么没来?&rdo;

我疲惫之极,&ldo;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rdo;

&ldo;我从来没答应你,&rdo;顾卓语气忽的一改,&ldo;你病了?&rdo;

&ldo;没有,没病。&rdo;我打强精神说。

&ldo;你还在我面前装,&rdo;他笑声刺骨,我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ldo;我知道你没在学校住,你现在住哪里?&rdo;

我警惕起来:&ldo;你要干什么?&rdo;

他没理我,说:&ldo;你最好告诉我你住哪里,我正在你学校里,我不介意一个人一个人的问。&rdo;

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人?挂上电话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我倒下去又睡,十分钟后候再次被敲门声惊醒,只好踩着拖鞋去开门。门外果然是顾卓,他穿着件蓝色的羽绒服,双手塞在衣兜里,冷眉冷眼的看着我。我示意他在客厅随便坐,自己又回房间去睡。他跟了进来,关上卧室的门,看着我,说话还是一样的风格:&ldo;一个星期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幅鬼样子?&rdo;

我动动唇说了句什么,不过声音很小,连我自己都没清楚自己说什么;他不耐烦:&ldo;你在说什么?&rdo;然后凑过来,离我的脸近得很。那个距离让我觉得危险,我退后一点,硬梆梆扔出去一句话:&ldo;你让我清静一下。我们没关系了。你爱找谁补课就找谁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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