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也不劝别人喝。&rdo;
我是不用人劝的。哎哟,我的上帝!原谅我这个有罪的人吧!我狼吞虎
咽地大吃大嚼,好像埃绍夫所有的磨坊都要在一个晚上把收获的大麦一齐磨
光似的。当我用牙齿咬着那煮老了的滑韧的鸡蛋的时候,简直感动得想哭起
来。我从来没有想到,人的胃竟能一下子装进这么多的食物。我简直像风卷
残云一般把吃的东西一扫而光。碟子里当然还剩点东西,但是我已经微微疲
倦地靠到椅背上,愉快地感到胃里发沉。我意识到,在这么长久的素食以后,
吃东西是不能过分的,要适可而止。
喝完咖啡、叠起餐巾之后,我说道:&ldo;先生,太感谢您了。&rdo;
杜比亲切地请我吸了一支烟。我从他那默默无言的眼光里看出,应当不
等他问,就对他谈谈自己的情况。显然,我这个人物有什么地方使这位有点
古怪的主人感到兴趣,因此他很想知道他究竟把一个什么样的人领到家里来
了。我没有权利拒绝他,必须报答他对我的殷勤招待。
一个念头突然像矮树丛下面的吉耳蛇一样钻进我的头脑:&ldo;要是这个任
人问这问那,打听清楚我所有倒霉的事情以后,就对我说:&lso;喂,老弟,现
在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情了。您在这儿吃的饭顶了您讲故事的报酬,把您那些
破烂衣服收拾起来,滚您的吧!&rso;为什么谁扔给你一块面包,你就得给谁讲
讲你的一生呢?难道他能明白,我受罪只是因为任何人都不需要我的学识
吗?咳,还是随他哄吧!&rdo;
但是又一个毒得像饭匙青的念头跟着吉耳蛇爬进我的头脑:&ldo;怎么?现
在又要落到孤孤单单一个人了吗?落到风吹雨打、在山沟里藏身的地步
吗?&rdo;
我像一头不明白为什么要挨打的小狗那样猛然打了个寒战。
于是我没有对杜比说出一切真情实况,我只谈到我的童年和我的故乡,
但是没有指出是埃绍夫,还说到我必须出外谋生,因为我父亲是个穷人。
钟敲了十二点。杜比吸完烟,把烟斗放在烟灰碟里。正在熄灭的烟斗的
微烟,向悬挂在桌子上方的灯伞缭绕地升了上去。主人站起来,在窗户和圆
桌之间走了几步。一层层轻烟飘荡起来,杜比那须发散乱的头在这些蓝灰色
烟雾上面浮动着。
最后杜比说道:&ldo;平格尔,您听着。您好像对我很合适。&rdo;
我点了点头:&ldo;先生,我愿意替您效劳。有什么事请吩咐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