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擎被问的噎住,冷汗不停往下淌,几乎要湿透衣襟。
苏怀夏见情况不妙,赶紧祭出自己的法宝&ldo;于教授,你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先吃饭呀!吃完了再下也不迟呀!&rdo;
边说着,赶紧把炖了一天的山菌老母鸡抬出来。
这老母鸡经过一天的熬住,香味和鸡汁已经完全入了汤里。金灿灿的油花漂在汤水上,新鲜山菌散落在老母鸡的边上。肉香和菌菇的香味完美融合在一起。还没出锅的时候,就已经飘香四溢。
于冬清刚才在象棋上全神贯注,没有闻到这让屋子的鸡汤飘香。
现在顾鹤之成功把人从他自己的小世界拉出来,再加之他也已经饿了一天一夜没好好吃饭。被这香味一激,饿了许久的肠胃立即造起反来。
&ldo;哎呦!&rdo;老人家捂着肚皮哎呦一声,跌坐到椅子上,五官皱到一起,被松垮的皮肤一盖,都找不到哪里是哪里。
于冬清这么一倒,知青点的人都慌了,七七八八地围上来。
&ldo;你们别急,我早有准备。&rdo;苏怀夏早就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并且做了应急手段。
她从铁锅里拿出了碗温的白粥,捞了点山菌,又撕了些鸡翅膀上的嫩肉,用调羹小心翼翼的喂到于冬清的嘴边。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鸡肉的香味毫无顾忌的钻进于冬清的鼻腔。
&ldo;嗯?&rdo;老爷子闭着眼睛嗯了声。
苏怀夏好言相劝&ldo;于教授,吃点东西吧。&rdo;说着把混着鸡肉的白粥送到于冬清的嘴边。
长时间没有吃东西的人,不能一上来就吃些油腻的东西,所以苏怀夏特地为于冬清熬了这碗白粥。
于冬清半张着嘴巴呼噜进了白粥,苏怀夏能够看见他的牙齿参差不齐,有的牙根还埋在牙床里,应该是被打掉的。
他就用这样残缺不全的牙齿嚼吧了几下,立即浑身一抖,倏的睁开了眼睛。这时候力气也来了,双手捧过苏怀夏第过来的白粥,也不用调羹,呼啦啦的就对嘴喝。幸好苏怀夏有先见之明的把粥熬得稀了点。
很快一碗薄粥下肚,于冬清的肠胃服帖了很多,至少不造反了。他眼珠子一转,就看见了桌上的老母鸡炖汤。
苏怀夏到他想吃,可忍不住还要摆摆谱。
&ldo;姑娘,这汤是你熬的?&rdo;老爷子双手插在袖子里,闭着眼睛看苏怀夏。虽然他这样一眯,苏怀夏根本找不到他的眼睛在哪里……
&ldo;是啊,是我做的,老爷子你快尝尝。&rdo;苏怀夏边笑着回答,边给老爷子盛汤撕鸡肉。
于冬清本还想再装两下,可那盛满了汤和肉的碗刚刚递到一半,就忍不住伸手接下,迫不及待的喝了口,被烫的半死,却还是眯着眼睛嘿嘿笑。
&ldo;好喝好喝!姑娘哎,你这汤太赞了!&rdo;
苏怀夏觉得这老爷子还真可爱。
她真心喜欢这老顽童似的老教授的。苏怀夏能从老教授那饱经沧桑的脸庞上读出他也受了不少的苦。之所以在那样的环境下还没有崩溃,大概就是因为他这性格吧……在经历了这么多灾难后,还能像个老小孩子撕活着,已经足够能证明他心胸的豁达。
如果自己的父亲能有于教授一半的豁达就好了……也不会好不容易熬到了黎明,还折在自己那一关上……
苏怀夏做的饭菜一直有魔力,于冬清也没有能逃脱。仅仅是沾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美美饱餐了一顿,躺在椅子上打着饱嗝。
知青点里的其他人瞧于冬清终于肯吃饭了,也就松了口气。吃完饭后,就忙碌着打扫洗碗。
自从他们不下乡之后,知青点里就自动重新分配了家务。一些本来是由苏怀夏全全包办的事情,比如说洗碗,大伙儿就都分着做了。就连顾鹤之被迫接受广大劳动人民的改造,他要把白天苏怀夏摘下来的烂叶子,洒到里去。
这段时间里,就属苏怀夏最闲。
她享受着晚饭后的悠闲时光,在煤油灯明明暗暗的照射下,她拿了一沓草稿纸,坐在于冬清旁边写写画画。
饱嗝打够的于冬清终于微微睁开了眼,看见旁边这个做饭好吃的小姑娘正在写写画画些什么,就有些好奇,凑过去一看,发现小姑娘写的竟然是他的老本行。
&ldo;姑娘,你懂基因?&rdo;于冬清颇为惊讶。他看这小姑娘年龄不大,应该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听说又下乡了三四年。也就是说下乡的时候,姑娘应该才是初中。
没读上高中就被迫下来了,就有点儿惋惜的想真是可惜了,这么标致的小姑娘,文化程度肯定不高。这辈子可能也就随便找个人嫁喽。
但没想到这一瞧,小姑娘这在纸上算的竟然是基因排序!乖乖!旁边的演算公式,几乎没什么差错,这哪里是初中生应该有的知识水平!
苏怀夏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于冬清的存在,现在被于冬清这么一问,稍稍有些慌张。但转念又一想,既然被看到了,也就不用在隐藏,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ldo;是呀。我懂的还不少呢!&rdo;苏怀夏眯着眼睛笑。
她上辈子可是在顾鹤之的帮助下,考上了首都农大,用三年的时间修完了四年的学分后,又被保送了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生物系的研究生,然后就一直读到博士。研究的就是植物方面的基因剪辑和转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