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个一口气豪饮三杯,这才小脸透红地放下酒杯,轻轻打了个酒嗝,看着牌位一本正经地说道:
“师父,弟子的诚意,你可有收到?”
慕容复暗自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诚意着实有限地紧,我甚至怀疑你就是找借口喝酒来了。
正想时,独孤凤又给自己满满斟了一杯,说道:
“酒是刚温好的,凉了就不好喝啦!师父,凤儿陪你喝个痛快!”
滋溜,又干了一杯。
完了还从贡品里拈起一片肉脯扔进嘴里,鼓着粉腮嚼了几下,又就着酒咽了下去。
就这样,独孤凤吃吃喝喝,很快,就把一壶酒喝了个干净。
最后一看牌位前的酒杯,滴酒未少,小姑娘顿时睁圆有了几分醉意的明眸,说道:
“师父,你怎不来喝酒呀?是嫌弟子诚意不够么?那好,凤儿便在此长跪不起,直到你把酒喝完为止!”
说着,就直挺挺跪在牌位前,瞪大双眼,一眨不眨地瞧着酒杯。
慕容复好笑地摇了摇头,已经可以确定,这小姑娘就是找借口喝酒来了,正要转身离去,又心念一动,暗忖:
“我倒要瞧瞧,你这长跪不起,究竟能有几分诚意……”
便继续留在此地观察。
然后他就真看到了独孤凤的韧性。
已有了几分酒意的小姑娘,直挺挺跪在雪地之中,小半个时辰过去,她膝下的积雪渐渐化了,浸湿了她的裤腿,可她竟还一动不动。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天上飘起了大雪,很快,就落了小姑娘满身,可她还是一动不动。
一口气跪了两个多时辰,直至午夜将近,有隐隐约约的呼声传来:
“大小姐!大小姐……”
发上、身上都覆满积雪,活似个小雪人的独孤凤,这才轻轻一颤,小声道:
“师父,家人来寻我啦!凤儿得回去了,明天晚上,再来拜你!”
说完,真气一动,震落满身落雪,收起贡品酒壶。收酒杯时,见牌位前那杯酒仍是滴酒未少,便端起来滋儿一口喝了个干净,完了还认真解释一句: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师父看来不喜饮酒,不过没关系,以后有酒局,挡酒的差事,交给凤儿就是!”
说完站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以下皆已湿透的裤腿,将牌位拔出来,抱着走向一棵松树下。
跪了这许久,又被冰水浸透了膝盖小腿,饶是她内功已然非同小可,步履之间,亦渐显僵滞蹒跚。
慕容复神识扫过她膝盖小腿,见只是气血略有淤塞,并不算特别严重,真气运转一阵就能好,便也没出手为她疏通气血,只默默看着她。
小姑娘将牌位埋到树下雪中,向着林外行走,快要出林时,又回身向着林中一拜,道了声:“师父再见!”
这才迈着渐渐轻盈起来的步伐,出了树林。
……
次日,天黑之后。
小姑娘又背着个大包裹,施展轻功掠进松林之中。
“师父,我又来啦!”
她刨出雪中牌位摆放端正,解开包裹,一一摆上贡品,点上线香,对着牌位参拜一番,又取出一壶酒,两个酒杯,语气欢快地说道:
“师父,凤儿又来陪你喝酒啦!今天带的可是御赐贡酒哦!可好喝啦!”
慕容复站在远处,好笑地瞧着小姑娘,见她很快就就着贡品,把一壶酒喝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