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等待与焦急成了一场噩梦。
又过了一会,没有了声音,车外寂静的要死。
鹿准轻轻松开捂着楚小南的耳朵,慢慢地放下心,决定下车去看个究竟。
车门这个时候被打开,天诚随即进入车里,关上了车门,鹿准在后座没看清楚天诚是个什么状态,只是听到天诚弱弱地说了一句:“坐好。”
车子随即发动,轰鸣声让车子在原地打了一个转,直接掉过了头,后车轮打着干土发出最后的气力,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手上有血迹,胳膊上有被什么利器划破的样子,头发湿漉漉的,耷拉在脸颊上,有明显的血痕顺着脸颊肆无忌惮地流着。鹿准想要说话,天诚又丢出一句:“很快就到了。我们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鹿准听到了话,没有再问什么。也许,只要他在身边,那便是安全,便是信赖。
车子进入到吾家别墅时,天诚开车看东西是朦胧的,头脑也一阵一阵的迷糊,他现在所有的意识和动作全然凭着心里那股坚持,不知道是责任还是来自于爱情的力量,他尽管难受痛苦,承受不住,但这个时候,不是放弃的时候,他需要明白,必须到达安全地带,他才能让自己休息一会。
当车子进入到了熟悉的环境,天诚才放下了心。他的确把车子开进了车库,甚至,他还说了一句:“到了。我······”
话没有说完,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没有了意识。
天晓得天诚下车之后看到了什么,那是一群人,约摸十几个。各个体型壮硕,横眉冷目,有提刀的,有拿铁棍的,有手臂套着铁环的,甚至还有人拿着一把铁锤。以天诚的经验,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并非一般的喽啰。对面不是随意简单就可以三下五除二打发的角色。
这是一场恶战!
有可能就是注定要付出性命都未必可以度过的一场对决!
车子里坐着小少爷,坐着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梦见的姑娘,他出手的动作和力量,拼尽所能!
挨打与被挨打相互持续,皮肤被利器划破流出的血迹,头部被重物击中几乎晕厥的痛苦,就算是踉跄也要勇敢站起来继续战斗的意志力,他所能做的就是那怕有一点气力和坚持的决心,那就义无反顾对抗到底。
ICU重症监护室的灯一直都在持续地发亮,根据主治医生赵涵生的话说,如果一个小时没有脱离危险期,那么,家属就要做好必要的心理准备。
吾以南和楚向西坐在通道的一个长凳子上,天诚对于他们而言,已经像家人一般了。心里那份焦急与担心不比别人少。鹿准出门买饭去了,事实上,这个丫头只是来到一处走廊的一角,抬头望着还算刺眼的阳光,闭目伤心起来。
如果那天记忆里脑海中出现的画面是漫天的洪水淹没弱小的身躯而让她坚信奇迹会垂怜思念的好人,那么,爱情的力量能不能再一次出现奇迹,是他撑过与自己重逢的渴望。近在咫尺的人,却隔着无尽的忧心。触手可及的人,因为一道门成了遥不可及的距离。
这种距离,竟然会如此相思!
“鹿准今天有些奇怪?似乎非常担心天诚的事?”楚向西看到那个鹿准为此泪流满面,伤心欲绝的样子,那种揪心与担忧决然非感恩戴德所要表现出来的样子,那种样子,像极了自己担心吾以南的身体一样。
“我不清楚。”吾以南没有心思顾虑别的什么,他只是觉得这种事情如果继续持续下去,会有更多的人牵连其中。他需要急切的想到一个法子,让其安静下来,至少,对方不可能再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
现实是,吾以南没有办法。等待决然不是应对之策,天诚苏醒之后,就需要去引蛇出洞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那道门打开了。
天诚被医生推了出来,赵医生留了下来,委婉地回答家属们的问话,“小伙子体质很好,目前左腿有轻微的骨折之外,脑部有轻微的脑震荡,根据目前掌握的图像,可以看出来后脑勺有淤血的迹象,但是可以判断,病人度过了危险期,24小时内不出现高烧的症状的话,可以说,处理下来的结果达到了预期。你们不要太过担心,由于麻醉的关心,病人现在还未苏醒,等过了监护时间,你们再跟病人接触吧。”
等天诚苏醒过来的时候,朦胧的眼中只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在晃动,她似乎想给自己翻个身,鼻息触及到脸颊上,芳香可闻。一个心形的吊坠刚好搭在嘴边,透着柔和的温度。对方今天穿着一件米色的衣服,脖颈上的白让天诚睁开眼睛彻底眩晕了过去。任其身子被对方挪动着。
赵医师特意交待,24小时没有出现高烧的状况,证明病人没有术后的感染风险,可以让照顾的人勤翻着身子,是背部的皮肤透透气,这样有利于病人的恢复。
鹿准看起来个头不高,面对天诚这个魁梧男人,给其翻身着实不易。一开始她找来了哥哥鹿鸣帮忙,鹿鸣帮过忙跟她说的话让鹿准觉得自己照顾天诚,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来帮忙。因为鹿鸣认为,天诚决然不会是当年的明黑娃。因为记忆中的那个人鹿鸣接触过,明黑娃什么长相不会因为时间的长短令自己感知错误。
既然是来帮忙的,帮忙就算了,风言风语什么的,鹿准就觉得生气。直接打发自己的哥哥再也不要来医院了。要来医院可以,那就帮自己说服妈妈爸爸,天诚醒来就去提亲。
鹿鸣回到家,只是说妹妹的朋友住院了,就在医院照顾了几天,由于来源于乡下的缘故,路程比较远,那边家人们一时半会来不了,妹妹热心肠就先照顾了。鹿天一没有多想,只是让鹿鸣多注意点,晚上去看看妹妹,别在医院受了风寒。妈妈张清慧好奇地问妹妹这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鹿鸣简短地应对:“妈,女朋友。”说完话,就上楼去了。
张清慧却看出来自己的儿子回答并不入自己的心意。二来只是觉得放心不下女儿一个人呆在医院里,收拾了点东西,打算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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