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哭声回荡在起伏绵延的崇山峻岭之间,撕裂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肺!
☆、酒坊二师父
酒坊二师父
自从郑应才的这个干儿子拜师之后,郑应才的确是倾注了全力。新的一轮酿酒季节开始之后,郑应才就改变了以往的教授方法。他除了他将自己的酿酒绝技一点一滴传授给这个干儿子外,尽量放手让张支云来操作,自己站在旁边观察、指导、打屁股。
由于有父子之间这一层特殊关系,郑应才对张支云更为严厉。在教授的过程中,难免恨铁不成钢,一出差错就敲打,在别人的眼里,郑应才做的好像有点过分。
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张支云虽然挨了不少打,但的确收获不小。他通过耳闻目染和亲自动手,把宝爷的那些真本事一点一滴地融进自己的大脑细胞内,逐步掌握了茅酒的酿造技术。这一时期,初学有成的张支云心里有了一种感觉:我会酿酒了!但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郑应才放手让他自己操作,他信心百倍。在实际操作中却经常出现一些差错。
认真干活,吃苦耐劳,张支云没有说的。但技术问题绝对不是一日之功。酿酒从外表来看,好像是粗活、苦活,其实不然,酿酒的工艺很复杂,其中的奥妙太多太多。
开始踩曲了,师父将要领给他重复说了一遍,然后站在了一边。张支云根据师父所授,按照制曲的步骤小心翼翼地进行操作。他先用木斗量了制曲要用的麦麸。木斗的容量是六斤,他一斗一斗地数着数量,量了100斤。麦麸量够之后,他便装了一斗曲母,然后洒水搅拌。但由于初次操作技术掌握不当,水量没有掌握好,拌的太湿了。看着过湿的曲堆,他素手无策。郑应才走过来就是一耳光,吼道:&ldo;老子不给你点王法你就记不住!去年你是没有搞过?&rdo;
扇了徒弟耳光之后,郑应才一边着手处理过湿的曲料,一边给小支云讲说处理的方法。
重阳节开始下沙了,郑应才不让肖青海插手,让张支云自己操作。张支云按照师父所说的,将高梁磨碎,然后烧开了一锅水,用刚出锅的开水将生沙进行浸泡。第二天(24小时后)便和零工们一起上甄,进行蒸煮。蒸煮好后,倒出来进行摊凉。他赤着脚,拿起锨和零工们凉糟粕。
&ldo;脚踢手摸&rdo;,师父的教导他记得很清,但他心太急,放下锨就去用脚踢凉松散,还很烫的糟粕烫得他赶紧就往外跑。踢凉之后,他耐心地等待着,等到糟粕凉到40c左右时,便加入曲母,拌匀起堆,进行发酵。这道程序他顺利的过关了。
到了快要下窖的时候,张支云又挨了一顿揍。因为糟醅的水分、酸度没有掌握好,师父揍了他。
下窖之前,糟堆的温度很难掌握,这个问题是小支云最头疼的。他先将手插进糟堆,从糟堆中抓出来一把糟粕,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这香型够不够。无奈,他便对站在身边的师父说道:&ldo;师父,我闻不出这香型够不够。&rdo;
也难怪他。过去,他从来就没有接触过酒。去年他只是看着师傅怎么做,师傅闻过之后他也闻,略略知道一些。但现在让他自己去把握,他却真的吃不准。
师父没有理他,伸手从糟堆里抓了一把,然后闻了闻说:&ldo;龟儿子!记住!就是这个味。&rdo;
张支云赶紧再把手伸到糟堆里,抓了一把再闻。他心里默默地说:&ldo;一定要长记性!&rdo;
算是没有挨打。
张支云刚松了一口气,郑应才就说道:&ldo;进行下一步。&rdo;
张支云回过神来,把手伸进糟醅的堆子里。他感觉稍微有点烫手,就想起了师父去年所说:&ldo;人的正常体温一般为36度到37度,手插入糟堆之后,略有烫手既是40°左右。&rdo;他把手探出来之后,大胆地对师父说道:&ldo;师父,温度合适。&rdo;
&ldo;咚!&rdo;的一下,郑应才的脚踢到了张支云的屁股上。
&ldo;这就行了?!&rdo;郑应才怒道。
张支云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错在哪里。
&ldo;中温呢?下温呢?&rdo;郑应才质问道。
哦!张支云马上明白了。赶紧将手伸到堆子的中部。
他感觉到堆子上部的温度和自己的手温差不多,微微有点低。他将手拔出来,又插入到糟堆的底部。感觉到,堆子底部的温度比自己的手温低,但他不知道能低多少。于是,他把手探出来之后,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他是怕说错了挨揍。
&ldo;怎么不说话?温度怎么样?&rdo;郑应才高声问道。
&ldo;我看中温达到要求了。只是下温我还吃不准。&rdo;张支云怯懦地回答道。
郑应才把自己的手伸进了堆子的中部。停留片刻,便抽出来插入堆子的底部。抽出手后看了张支云一眼说道:&ldo;这个温度就是标准,再重试一遍,记在心里!&rdo;
张支云一听,赶紧把自己的手插入糟堆的上部、下部和中部,逐一在里面感觉了一会儿,默默地把这种感觉记在了心里。
看到徒儿的一系列动作,郑应才其实心里很满意,但他没有吭声。
酿酒的整个过程中,越是往后难度就越大。而且一切技术指标只能靠手的感觉、嘴的感觉、心的感觉,初学之人的确很难把握。张支云在之后的学徒生涯中的确吃了不少苦头,挨了不少磕拽和棍打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