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去关门动手,彭先仲又站出来了,“大家冷静!闯关是对抗朝廷!这事可作不得!大家以后还要作生意,还要讨生活,不要这么莽撞!”
有湖南腔的商人接口喊道:“要相信朝廷!一定会给咱们一个说法的!”
正要朝江岸冲去的人群回头了,这话说得对,姑且不论闯关是罪,没拿到收讫的循环票,再到下一关可是大麻烦。
“可他们能有什么说法!?”
不少人问。
“他们没说法,是因为咱们没个章程,要不咱们先商议出一个说法!?”
彭先仲喊着。
“对对,咱们先把章程定好,再跟官老爷来商量!”
“没错,这么多人,乱七八糟的,总得有个章程。”
众人附和,彭先仲长出了一口气,事情终于能进展到这个阶段了,他赶紧掏出一叠纸,伸手招呼着人。
“这家伙……”
远处的李肆捂脸,这也太明显了吧,幸好没蒋赞的人看见,不然可就坐实了事前策划的罪名。
“此子可堪大用,这点小节没什么,提点一下就好。”
段宏时倒没在意,反而赞赏着彭先仲。
“怎么蹿出来那么一个姓彭的!?”
署馆里,蒋赞皱着眉头恨声道。
“姓彭的是当地人,背后准是那李肆!”
李卫念念不忘李肆,虽然毫无根据,却一语中的。
“别扯了!李肆那种地头蛇,跟这些商人怎么可能勾结到一起?”
蒋赞干练,可眼光毕竟没那么透彻,李卫更是没那自觉,不再纠缠在李肆身上,就只问道:“那现在呢?”
蒋赞叹气:“就等李朱绶吧,有他这个台阶,把银子降降,平平那些人的心气,此事也只能如此了,另外……我还留着一手,多半人已在路上了。”
下午时分,李朱绶来了,带了二三百衙役练勇,招呼着刘兴纯一起护住署馆,然后进来见了蒋赞。
“蒋兄,这事……何至于此啊。”
李朱绶脸色很不好看,税关怎么收钱他管不了,可浛洸聚起来几千号人,隐隐有变乱的苗头,罪魁祸首就是这家伙。
“有什么章程,就交代一下吧,本县也好处置。”
他是在问蒋赞要底线,虽然气恼,可大家毕竟都是为朝廷做事,眼下这事得尽快平息,他也必须当这蒋赞的下墙梯。
带了蒋赞的条件出门,跟彭先仲一众代表碰头,拿到一份文书,李朱绶诧异不已,他下意识地转头四顾,正见着远处李肆和段宏时朝他微笑点头,顿时打了个哆嗦。
“准是这二位神仙搞出来的事,就不知道是福是祸……”
李朱绶犯着嘀咕,可想想该不会害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这文书回了署馆。
“这是……什么意思?”
蒋赞翻看过文书,眉毛一直拧着没顺过来,他没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