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清回到靖国公府,用了晚膳,便陪着顾云霜散步消食。
“那高家小姐我也是见过的,娇憨可爱,倒是真性情,难为了一个小姑娘,因为这事都不敢出门。”顾云霜轻声叹了一句,“她既与你交好,你平常多去陪陪她,说说话,免得她心里面不痛快,憋出心病来。”
谢韫清偎着顾云霜,这就是她的母亲了,深明大义,且大度善良。
大长公主府,华阳大长公主正喝着茶,她从前爱喝花茶,上了年纪,却偏爱普洱。大长公主喝的茶叶也是最好的茶叶,滇地进贡来的,一共上贡了不到百斤,天子就赐了二十斤给大长公主。
“说吧,别憋坏了?”大长公主喝了半盏茶,才悠悠然开口。
一直在考虑怎么说的罗慧心讶然,“祖母你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我还不了解你?”大长公主好笑似的摇着头,“你从高家回来见到我时,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你那同窗状况不大好?”
罗慧心将高秀仪情况一五一十与大长公主说了,又把谢韫清教给她的话陈述给大长公主听,只没有说是谁出的主意。
大长公主听了,沉吟一会儿,才认真说道:“你告诉祖母,是谁出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啊,”罗慧心忐忑说道,又摇着大长公主的手臂,拉长声音撒娇,“祖母,你就回答我一句,到底同意不同意嘛。”
“你告诉我是谁出的主意,我就考虑考虑答不答应你的要求。”大长公主倒也不急,又喝了口茶水。
“我都说了是我的注意了,为什么您就不信我?”罗慧心坐了回去,撅着嘴不满的说道。
大长公主点了点罗慧心的脑袋,“你若能有这头脑,我早就烧香拜菩萨了。我思索了一下,今儿陪你一同去的有谢家那小姑娘,是她出的点子吧?”
“不是她,她哪里能想出这个法子,祖母您就这样瞧不起您的孙女儿?”
“我改日把她喊过来问几句就能套出话来。”大长公主笑道,自己这个孙女儿虽然聪明,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并不精练,虽说心胸豁达,到底还是太单纯了些。
只盼着她跟谢家那小妮子能多学着点,以后也别让别人使了绊子。
“祖母,您可千万不要找她来,要不然她会以为我是多嘴多舌之人。”罗慧心紧张兮兮的说道,一双眼睛瞪得浑圆。
大长公主无奈的摇着头,“祖母知道了,不过是逗你玩罢了,放心吧,你拜托祖母的事情祖母会去做的。”
罗慧心听了这话,心里便踏实了许多,也不再纠缠大长公主,抱着养的猫儿就回自己的房间玩耍去了。
翌日,大长公主给好几个宗妇命妇下了帖子,邀请她们来公主府赏花。
能被大公主邀请的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恒亲王府的世子妃,靖国公夫人,魏国公夫人,左相夫人,都察院右都御史夫人,随便一个都是京里面最具名望的士族家的女眷。
公主府的花卉自然是满京城最有名的,只是华阳大长公主向来不喜欢张扬,甚少设宴宴请外人,因此接到帖子的几位夫人心里面都是有些奇怪的。
顾云霜心里面隐约知道一些,但是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几位世家命妇都如约到了公主府,大长公主没有摆谱,她们一到了公主府,就被领着去见了大长公主。
恒亲王世子妃与大长公主同为宗室女眷,与大长公主自然熟络了一些,她上前去给大长公主揉着肩膀,笑着问道:“姑母,您怎么有兴致设赏花宴?我们几个都是儿孙满堂的了,比不得那些小姑娘,哪有心思在这赏花啊,见到这些鲜妍漂亮的花朵,想到自己不年轻了,估计羞也要羞死了。”
她话音刚落,在座的几个命妇已经笑了起来。
恒亲王与亲王妃都是高寿之人,都七十多岁了身体还硬朗着,世子与世子妃都年过五旬,但是夫妻二人都是十分能说会道,都是健谈之人。世子妃一番话既吹捧了大长公主,又活跃了气氛。
大长公主也被世子妃的话逗笑,轻轻拍着她的脸颊,“你啊,一张嘴顶十个,再没有比你会说话的人了。”
众人在花园里逛了两圈,几人都在揣摩大长公主宴请她们来的意图,偏偏大长公主一直不着急,拉着她们,介绍园中的奇花异草,还不怕麻烦的把某一花木需要如何料理讲了一通。
几个人心里越发奇怪,越发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