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航一才进入后台,就被一只手狠狠拉了一把,还不等程航一反应过来,那个人脸上暴怒的表情就进到程航一眼底。
“妈的,我和徐春晔想办法让你进了决赛,你就给我这么玩?”
孟新辞咬牙切齿,就差把程航一的头拧下来当球踢了,别人挤破脑袋都难求的决赛,程航一就这么浪费了,怎么可能不气。
程航一被骂得缩了一下脖子,又咕哝着回答:“他不来,我这冠军拿给谁看?我说了我不要你们帮忙,我只要见他。”
孟新辞气得往程航一胸口砸了一拳,“谁他妈说他没来,睁大你狗眼看看,这他娘的是谁?”
胸口闷痛,程航一捂着胸口侧头越过孟新辞,在昏暗的后台,有个人虚弱地坐着。等程航一看清后,胸口的闷痛愈发强烈,几乎变成钻心的痛。
痛得他咳嗽都觉得困难,痛得他浑身颤抖,连声带都觉得在痉挛,痛得他连走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徐开慈,你怎么才来,你怎么……过了那么久,才来见我?
他颤抖着走到徐开慈面前。
——噗通一声,半跪在徐开慈面前。
“你最近好吗?徐开慈,你最近好不好?才一开口,就已经又变成了哭腔,也不知道是刚刚被打的那一拳真的太疼,还是本来就好想哭。
徐开慈蜷着的手紧紧地拽着袖子,因为在胳膊上还扎着留置针,可不能让程航一看到。这会伸手摸程航一,也只是枯瘦的指尖和布料蹭在程航一的脸上。
“我很好,你看到了,我过得还行。”
后悔,好后悔,应该要把那首歌唱出来的,明明就是写给徐开慈的,明明徐开慈就在听,为什么不唱?
想到这个,程航一哭得更猛烈,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在打过粉底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怎么办?怎么办?我没有办法拿那个冠军了,我辜负你了。可是我看不到你,那我以为你不来了,怎么办?你为什么不去观众席,你知不知道我到最后都还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程程,别哭。你唱得很好,我都听到了,没拿冠军也不重要了,以后孟新辞会帮你的。”
徐开慈如同强弩之末一样,说话都不像往常那么有力气,更别说肢体,他的胳膊早早就已经滑落在腿上,这会只能笑着说话,宽慰着面前哭得停不下来的程航一。
而程航一却早已经抓着他的手抱在怀里,“可你为什么一直不消气呢?为什么不见我呢?我就没有想过要和你分手,我就是……我就是太生气了,可我生气不是经常的事情吗?你都会原谅我的,为什么这次你要说分手?”
程航一抬起头来,眼睛瞬间睁得很大,紧接着迸发出更大的哭声。
“为什么要剪头发?你真的要和过去一刀两断了吗?你不是最喜欢……最喜欢你的头发吗?你不是要让我给你扎一辈子头发吗?为什么这根橡皮筋我一直戴着,你却已经不需要我给你扎头发了……”
他抬起自己的手腕,徐开慈的视线跟着移动到他腕间,是一根已经发旧的黑色皮筋。是没分手前,徐开慈每次吃饭的时候,程航一帮他扎头发的那根,是徐开慈开玩笑说宣誓主权的那根。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徐开慈觉得这根黑色皮筋烫人得很,看都不能看一眼,不然要被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