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静摇了下头,但余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谭知静看眼时间,对余初说:“我现在送你回去,或者我去你家帮你拿一身衣服。”
他刚说完衣服,余初就把浴袍脱地上了。
尚未完全成熟的躯体袒露在谭知静面前,身体两侧的双手紧张地攥成拳头,大腿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两腿紧并在一起,紧张得连条缝隙都没有留。
谭知静移开视线,站了起来。
但两个人离得太近了,他刚一起身,余初就贴了上来。
“啊!”余初惊喜地喊出来,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激动得浑身发抖。他脑海里闪过一瞬曾经看过的可怕的画面,是余副局骑在妈妈身上,一边做那种事,一边抽打妈妈的身体。余初仿佛看到是余副局的那个东西长在了谭知静的身上,而自己变成妈妈。他马上就要替妈妈受难了。
他紧紧地抱住了谭知静,兴奋地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就知道!谭知静肯定是想要的!谭知静喜欢男人,还和前男友分手这么久了,怎么会不想要呢?他只是在虚伪地推辞,就像余副局说要感谢他时,他说不用,但其实就想要那个!
余初体谅他性格高傲,允许他继续矜持,仰着脸说:“我真的很想要!我想和你试一次……”他的嘴唇第一次离谭知静的那双薄唇那么近,情不自禁地往上凑,谭知静就仰着头往后躲。余初求他:“就和我做一次吧……我爸真的不会知道的……我嘴很严的,绝对不告诉他……我和他说的是晚上再回去,现在还这么早……”
谭知静想推开他,但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他支着双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觉得刚打扫完卫生的手太脏了,怕碰脏余初的身体。
完全没有必要。谭知静毫不犹豫地握住余初的肩膀把人一把推开。
余初踉跄着退后两步,看到谭知静衣冠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刚刚那点儿破绽已经被掩饰回去了,而余初身上冷飕飕的。
他像是这会儿才意识到两人在着装上的差别,瞬间被铺天盖地的羞愤袭击了,忙蹲下去抱住自己。
谭知静又叹了口气,走到他旁边,弯下腰想帮他把浴袍捡起来。但是余初故技重施,猛地扒住谭知静的肩膀。这次他得逞了,谭知静被他拽倒在地上。
余初手脚并用地去纠缠谭知静,可他力气小太多了,就像不自量力的猎食者妄图捕猎比自己更庞大、更凶猛的猎物,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又难堪的境地。
但所幸不是一无所获,谭知静也不是全身而退的。他站起来,余初躺在地上由下至上地望着他,看到他再次露出破绽。
谭知静扭头朝门口走去,他取大衣耽误了些时间,被余初抢着挡住了门。
余初光溜溜地贴着门板,冰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不再为两人着装上的差别而感到羞耻了,也不再为自己体型上的劣势感到自卑。谭知静对自己是有欲望的,他只是在装。男人都是心口不一的动物。
余初伸出手,想去碰谭知静,被一把抽开,“啪”的一声脆响,余初手背上火辣辣地疼。
余初看着谭知静前所未有的生气的表情,忽又拿不准了。难道谭知静真的不想吗?可是为什么呢?
这太奇怪了,余初想不明白。他拼命地思考,终于意识到什么,忙说:“你是不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从来都没有跟人做过,这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这是他的第一次,干干净净的、最好的第一次,白送上门来,怎么会有人不想要呢?
谭知静不胜其扰,语气里终于带出烦躁:“你是不是第一次关我什么事?”不仅有烦躁,还有嫌弃。
这下余初彻底愣住了,身体深处一些东西被翻过来、倒出来,里面乱成一锅粥。
谭知静动手了,扯着他胳膊要把他拽开,“让开!别逼我告诉你爸爸!”
余初两只手死死扒住门把手,被谭知静扯得东倒西歪,断断续续地说:“那你告诉我爸去吧,他肯定会弄死你的……要不你就依我,我会报答你的,我让我爸给你批项目!”
谭知静手上停了一瞬,不再顾及会不会弄伤余初,真的用了劲儿,把余初从门上揭了下来。
余初坐在地上,回忆门关上前是不是真的听到那么一声,谭知静骂他有病。
他害怕了,开始检讨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有病的是余副局和妈妈,怎么能是自己呢?难道自己被他们传染了吗?难道自己被他们养坏了?
他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客厅里走,看到摊在地上的浴袍,赶紧抓起来穿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病得轻一点。
他忽然想到更可怕的,几乎要跳起来,满屋子地乱窜,找手机。他最后在洗手间里找到了,哆嗦着给谭知静发消息:“别告诉我爸,求求你!”发出去后又想起来,忙补充一句:“我跟你闹着玩儿的,是恶作剧,对不起!”
他握着手机,等不来回信,越发的害怕,手机屏幕上的字都跳起来。
谭知静回复他了:“我帮你叫一辆车,半个小时以后在酒店门口等你,你坐车回家。”
余初赶紧回:“好!”先发出去,再说:“我听话,我不胡闹了。”又问:“你还告诉我爸吗?求求你别跟他说,他会打死我的,真的,他真的能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