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啸琛痛呼一声,话音中带了哭腔:“算,算得上!”
“算你妈的算。”云连揪住他的头发狠狠往案上一磕,“还真敢说!”
凶器早就在混乱中不知被抛到了哪里,云连一摸腰后抽出自己的匕首,挥手就往冯啸琛背上划了两刀。
“我让你跟我抢人!我让你割人肉玩儿!”
血从伤口里渗出来,没一会儿就把布料染红了。
“你这么喜欢割肉,怎么不割自己的?看你这油光水滑的,割起来多舒服。”
“饶,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喜欢听惨叫是么?我也喜欢……不过我不喜欢听美人的,喜欢听猪的。”
“啊啊——!”
“再叫响点,爷没听见!”
云连在冯啸琛的惨叫声中,慢条斯理地将他画成了一个血人。
连人俊静静在站在门口看他手起刀落,嬉笑怒骂,心里仿佛有一个地方被悄然点燃了。
那一刻,明明在做着血腥而丑陋的事,男人的面孔却是那么的鲜亮,热烈和清澈。就像一朵生长在淤泥里的恶臭的花,突然有一天带着火苗在他面前绽放出最瑰丽的姿态,也将那温度深深印到了他的眼底。
他突然就明白了他为何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明白了那副并不算强壮的身体究竟能爆发出多大的力量,明白了一直以来他是如何保护自己也保护别人。
他明白了他。
冯啸琛面目全非地被手下架着出了旅馆。
云连返身帮着连人俊将林香月扶进屋内。混乱中他被冯啸琛一刀扎中了右肩,伤口颇深,过了许久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冒,再加上胸前和颈侧的大小划痕,瞧在眼里触目惊心。
“我去车上拿药箱。”
“你上这种地方还随身带药箱?”
“下午出诊完就直接过来了。”连人俊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云连那一身斑驳的伤疤,“你身上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后者头也不回地道:“旧伤,没事。”
连人俊出去了,云连单膝跪地,用茶巾轻轻擦拭林香月沾满血污的前胸和肩膀。
“对不住,害你挨了刀子。”
“云先生,你救了我。”
“若不是我突然闯进来,他也不至于疯成那样。”
“这种地方,客人酗酒撒疯是常有的事……”林香月忍痛坐直身子,摇了摇头,“冯先生是这里的常客,脾气大,不好伺候,香月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