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已然很冷了,何况还下着雨,林向晚站在门外,书画一出来便冻得发抖。
林向晚用余光瞥向他,淡声道:“今日夫主去了何处?”
书画恭声回:“回将军,夫主去了城西郊外,下奴瞧着地方很是荒僻。”
“他去时,身上可有带什么东西?”林向晚又问。
既是去悼念亲人,总该有些纸钱之类。
可书画想了一会儿,却摇了摇头,“回将军,他什么也没带。”
林向晚本就清冷的面容更加阴沉了下来,她喉间发出一声低笑,似是在笑自己的荒唐。
杨简通敌,板上钉钉,杨简无法入将军府,云宸便代而替之,这是多么简单浅显的道理,她却还在这里替云宸找寻借口。
难道,是那日陈秋明来府上时,和云宸密谋的?可那短短的时间之内,她二人能谈出什么结果来?那就是在云宸入府前,就已经是陈秋明的人了?
这么说,她投于陈秋明麾下,其实并非她主动而为,而是陈秋明暗中逼她的?
思及此处,林向晚刚消了未半的怒火又熊熊燃起,连带而起的还有浓烈的杀意。
“你回去吧。”林向晚低声嘱了句瑟瑟发抖的书画,迈着沉重的步子去往了卧房。
身后,书画急急叫了她一声,她没有闲心去管。
她只知道今夜,她和云宸必须要有一个了断。
转眼已近子时,远近的灯火都被吞没在漆黑的雨夜中。
林向晚几番踏入大雨,浑身上下早就湿透,可她胸中有火,丝毫不觉得冷。
才进了院中,林向晚还没来得及看向屋内,就见靠墙的地方,云宸竟然穿着那件被她撕破的亵衣,身形端正地跪在雨中。
她下意识疾走了两步,到了人身前,才慢悠悠道:“你这是做给谁看?”
云宸浑身湿透,单薄的亵衣将他身上各处的线条一一勾勒显形,脸色唇色皆是雪白,也不知跪了多久。
他神情一如往日温和,抬起精致的凤目看着林向晚,轻轻吐息:“将军,奴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惹将军生气,可奴隐隐觉得,这件事要是解释不清,奴与将军日后势必背向离心,奴宁身死,也不愿遭将军舍弃。”
他说得温软伏低,可眼神却异常坚定,灼热的目光紧缩在林向晚身上,补充道:“自将军那日将奴带入将军府,奴的一切便尽归将军所有。”
云宸句句恳切,林向晚却只是寒着脸,她反问:“不愿遭舍弃,是恐再入奴籍,还是怕三殿下那里,你不好交代?”
云宸心道她果然知晓了,却还是神色纯良道:“什么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