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匈奴事小,何况匈奴人本就因内部争斗而牵连大梁城池,想来平乱亦要不了多久。
但林向晚一直眉头直跳,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她的床不算硬,林向晚并非娇生惯养的人,什么地方都能凑合。
可她在那张软席上左躺右躺,始终无法入眠。
这地方哪里有云宸的怀里温暖她没头没脑地想。
以往每次睡前,云宸都会轻柔地亲一亲她的额头,今晚没有人来亲她,如何能睡得着?
林向晚翻来覆去数十次,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幸亏应了云宸的话,将那男人给带上了。
不然往后这几夜要怎么过才是
应是认床罢?林向晚皱着眉给自己寻着别的借口。
也许是同人一起睡惯了,冷不丁剩了她一个人,有些不习惯而已。
就这样不知熬了多久,许是折腾过了子时,林向晚终于睡了过去。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林向晚年也二九,穿着一袭暗沉乌黑的骑衣,面色深沉地跪在将军府的主院里,瞧着似乎已跪了许久。
林向晚有些讶然,她并不记得什么时候被罚过跪,今世没有,前世亦是没有。
过了一会儿,林向晚看着她自己跪在那里,直到跪得她都觉得膝盖生疼,屋里才走出一人。
是她的母亲,林纾。
可母亲的表情很不高兴,皱着眉严声道:“林向晚,今我武将虽难成大器,但天下海晏河清不正是民心所向?你口口声声说你是重生而来,说陛下不君,诛杀了林家满门,可你妄图借外力挑起两国争端,便是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与陛下的做法又有何异?”
“两国征战,遭殃的是百姓!今日若不是我发现你胡作非为,黄州几百人的百姓就要因你而死!林向晚,若你所说的复仇是这样,那我林纾宁肯灭府。”
林向晚抬起了头,她目中凶光尽显,不满地盯着林纾冷笑:“怎么?我在母亲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不堪之人?既然如此,那我不妨告诉母亲,今日我为复仇,不光要杀尽那些边城百姓,我还要杀蔚王!杀昏君!她陈家能坐的天下,我林家有何坐不得!”
“你放肆!”林纾拿出一条蟒鞭,狠狠抽在林向晚身上。
那痛感似乎能被共情,熟睡在营中的林向晚骤然眉头紧蹙,全身颤了一下。
“你这个逆子!真是满口胡言疯疯癫癫!我就不该信你什么重生之言!”林纾气得两手颤抖,手中那条长鞭毫不留情地抽在林向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