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这一说,彻底把何芳华激怒了。
本来她这三番五次在牌局上输得就心痛肉痛,谁知道丈夫还戳自己痛处,声调瞬间拔得更高:“哎!岑康发!你说什么呢?你是说我喜欢出去赌是吗?!”
妈妈刺耳的嗓音几乎要击穿岑芙的耳膜,从小到大每次她呵斥打骂自己都用这幅嗓子,这个声频已然成了岑芙应激的痂。
她双手发麻,下意识往后退缩一步。
“我不花那些钱和那些女人搞好关系!你以为你生意那么好做!?”
岑康发也受不住妻子发火:“我不是责怪你啊,人情稍微走一走就行了嘛。”
父母眼见就要争执起来,自己想要的相机又成了被丢到墙角的话题。
就像那天晚上聚会,被岑颂宜以及她朋友一嘴带过的她。
岑芙松了扣在一起的手,默默转身往自己卧室走。
身后是越来越大的吵声。
“岑康发你可明白点!这些东西我不帮你搞,你到今天都还在榆安那个破家具城里给人打工呢!!”
“有没有良心的你跟我讲这些话!”
“你不要这么一点就着的!谁也没有说你不对……”
砰——
所有的各执一词被隔绝在门板之外,岑芙回到小床上,靠着墙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岑康发!我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了多少……”
“当初我就说不生再等等骨髓库!你非要生!生了那个赔钱的我差点没命了!”
“生完她那几年我怎么过的你忘了吗!产后抑郁我差点死了!现在我教育教育她你也管是吗……”
一扇门已然阻挡不住何芳华情绪爆发后的歇斯底里。
身侧的小窗户,风穿过铁栅栏飘进来抚摸她的头顶。
岑芙抱着膝盖,紧闭着的眼睫止不住地频颤。
如果知道她要个相机会引出这么多无休无尽的纷争,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一小片热湿氤氲悄悄她膝盖上的轻薄面料,岑芙缩在床角,许久都没抬头。
岑芙曾经无数次的梦想过。
梦想自己只是某个独生家庭的,妈妈爸爸都爱的孩子,哪怕这个家穷一点,普通一点……
返校上课,上午上完三节课比他们上四节的早解放,岑芙肿着一双眼睛从四楼走楼梯下去。
正巧身边都是同班的,人比较多。
在二三楼的交叉层,岑芙一低头就瞟见了捏着两本书往上走的许砚谈。
他身边有个没见过的男同学,正在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