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傍晚,正是绵城温度最适宜的时候。
沈沐淮却换了件厚厚的套头卫衣,将自己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在卧室待的几分钟时间里,耳根热意终于消散,手表在浴室,沈沐淮懒散坐到沙发里,左手漫不经心搭在沙发靠背上,手背朝外,手腕向里将伤口掩住。
冷声问背对着他,站在客厅中央的人,“哪儿来的钥匙?”
宴莞尔转过身,她还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只能垂着眸,“祁嘉石给的。”
祁嘉石?
沈沐淮怔了一瞬,所以他发烧那天,在这里拥抱的人,或许不是幻觉,真的是她?
宴莞尔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她慢慢呼出口气,想说的、想解释的有很多,思绪有些乱,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突然得知那天拥抱的人可能是她。
沈沐淮心头很乱,而她在面前,他更不可能做到冷静。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你来做什么?”他声音是刻意装出的冷淡,“我说了今天不补习,钥匙留下,你走吧。”
不知道该怎么开始,那就想到什么,就从什么开始解释。
宴莞尔抬眸看向他,嗓音有点哑,“我——”
刚对上他视线,就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措与惊慌。
沈沐淮眉头倏然收紧,立刻问:“眼睛怎么红了?”
这次话语中的关心,藏都藏不住。
宴莞尔好不容易才憋回去的泪意,被他短短一句话打破,又有要喷涌而出的冲动。
她紧抿着唇,吸了吸鼻子才说:“打了个哈欠。”
沈沐淮陡然提起的心放回原处,知道她是因为熬夜犯困才打的哈欠,也知道她现在需要赶紧回去休息,可他却依旧对她的泛着红意的眼尾心有余悸,那句“你走吧”,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沈沐淮。”想说的话一大堆,偏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宴莞尔只能带着微微的哭腔叫他名字。
明明是为他委屈,自己却总忍不住有想哭的冲动。
在对上他刻意装出冷淡、却又藏匿不住关心情绪的双眸后,宴莞尔终于忍不住,扑到他身上去抱住他。
“宴莞尔?!”沈沐淮被她突然地动作吓了一大跳。
他原本故作闲适地仰倚在沙发上,这样的姿势恰好方便她扑上身。
他发现自己的脑和心在各行其事,理智想把她丢开,心却不受控地想要收拢双臂去拥抱她。
他对这样的自己感到恼怒,于是只能将怒气发到她身上,“你到底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