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易执走向帅案,端坐了下来,说道:“说说吧,你们瞒着我做什么了?”
周子儒见瞒不住了,这才说道:“微臣让黄大人离京之时,见机行事。若是南淮王押运岁贡也就罢了,如果南淮王拒不押运岁贡,就告诉南淮王,朝廷有意削藩!”
赵易执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哀乐,淡淡地问道:“动机呢?”
周子儒沉吟片刻,对帐外喊道:“来人,将黄大人带下去,找个营帐给他安顿一下。”
“多谢周相,多谢陛下!”黄柏见坡下驴,连连道谢,这时候倒是不紧张了。
帐外羽林军带走了黄柏,周子儒这才说道:“让黄柏去告知南淮王朝廷意图削藩,就是想逼他造反。只有他扯起反旗,朝廷才好名正言顺地削藩!”
赵易执摇头:“可如今朝廷只有几万两银子,还如何削藩?”
“所以才要逼他造反,南淮造反了我们再号令天下勤王,各地藩王或异心,或忠心,一试便知。且南淮自古富庶,其他藩王难保会有不动心的。到那时,各地藩王踊跃争功,南淮一鼓而下。”周子儒笑道“再由朝廷收复南淮,其他藩王也不敢有意见,南淮就是前车之鉴!我们可以慢慢蚕食,天下可定。”
赵易执哭笑道:“周先生是不是想得过于简单了些…”
周子儒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回道:“如有十分力,谋十分,可打九分!若是谋五分,那就只能打五分。谋划之事,就是需要定下最好的结果才行。”
赵易执揣摩着周子儒的这番话,倒是颇有道理:“周先生所言不无道理,只是黄柏为何独自一人回来了?”
周子儒耸了耸肩膀:“这…只怕还得问黄大人才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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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黄柏黄大人带过来。”赵易执对着帐外的羽林军喊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黄柏被带得去而复返,心中害怕,一见帐就跪爬到赵易执身边,抱着赵易执的大腿哀告。
赵易执将黄柏扶了起来,说道:“且先起来,朕问你,易小刀等人和你一起同去的,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了?他们呢?”
黄柏听完双脚一软,又跪在了地上:“易大侠…听说他去了义城,劝了义嘉两城罢兵,还带着两城之兵去了杭…”
“这些朕都知道了,朕是让你把去苏城的来龙去脉都说一边!身为朝议大夫连话都不会说吗?”赵易执打断了黄柏那过时的消息。
黄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微臣该死。在苏城南淮王盛情难却,整日宴请,微臣…”
周子儒无奈地抚着额头,转过身去,赵易执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了没把他拖出去斩首的冲动,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微臣告退,微臣告退。”黄柏如蒙大赦,连磕了几个响头,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赵易执望向转过身装模作样看着屏风的周子儒,无奈地说道:“周先生,眼下该当如何?”
周子儒回转过来,苦笑道:“南淮的岁贡不知去向,黄柏又一人跑回,易小刀也不知行踪,也不知道南淮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
“报!禀…陛下,周相,南淮急报!”信使从外面一路纵马冲进了军营,直接来到了庞方的帅帐,连滚带爬地进了大帐。
“念。”周子儒转身说道,赵易执顺手从帅案上拿起茶杯,倒满茶水,递给了信使。
信使一怔,正要退缩时赵易执轻轻说道:“喝。”
信使眼角瞥了一眼周子儒,此时也的确又饿又渴,饿还能顶得住,渴是一点都顶不了,也顾不得尊卑有别,端起茶杯就喝完起来。喝完后,从内衬中抽出竹筒,拿出信件洪亮地报道:“陛下,南淮急报!南淮王李荣奇被不明人士刺杀身亡,李荣奇长子李耀阳将南淮大族的族长族老屠杀一空,擅自袭位,自封南淮王。南淮境内派出大量斥候,搜寻凶手。义城,嘉城,杭城三城虽经战乱,未祸民生。南淮境内武林门派凌月阁已解散,但小道消息称已并入了秀扇坊,两派合二为一。”
“可还有其他的消息?”赵易执问道。
信使犹豫了片刻,回道:“回陛下,还有诸多小道消息,尚未考证…”
“无妨,一一讲来。”
“南淮的岁贡传闻乃是一伙乞丐劫掠,有乡间民夫禀报称看到岁贡被押送至溧城方向。有个叫‘易小刀’的江湖人士,自称朝廷使节,说动了南淮王李荣奇押运岁贡,解了义城嘉城之争,和南淮世家大族合谋暗害了南淮王李荣奇。”信使将所知的小道消息也一并禀报。
“易小刀暗害了南淮王李荣奇?这怎么可能?”赵易执皱眉道,和易小刀虽然在自己送给他的庭院中,只短短会晤片刻,但是看得出并非是那种阴险狡诈,心机叵测之人。
周子儒一旁出声道:“陛下,易小刀的事暂且放置一边,刚刚你说什么?南淮的岁贡被运到了溧城?”
信使缩了缩脑袋,回道:“周相,是乡野村民来禀报的,小道消息,还未查探…”
赵易执笑道:“这个好办。”
夕阳刚刚落下,一群子隐卫从军营中掠出,刚出了军营便无影无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