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名老者带头,群臣尽皆响应。此时百官们不论是诚心的还是随大流,全都反对赵易执的提议。
赵易执定睛看去,笑道:“这不是太子少保,冯琦冯大人吗?朕…年幼时多蒙照拂,老少保身体近来可好?”
“陛下挂念,老臣惶恐!老臣向来身体康健,不劳陛下费心。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老少保,昔日你蒙受不白之冤,被诉杀害外甥入狱,朕每念及,心中甚亏!”
冯琦想起往事,不由得老泪纵横:“若非陛下天恩,老臣死矣!”
赵易执知道人老了就容易激动,也没再刺激他,只轻轻一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将冯琦从地上扶了起来。
“诸位大人们亦然!”
群臣有些愕然,还有我的事呢?
“诸君放诸四海,皆是不世出的奇才,虽说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可朕这帝王家…呵…”
赵易执苦笑了一声。
“朕没能给出你们应有的价值,那几年国中动荡,诸君朝不保夕,却也仍旧矜矜业业,朕都一一记着的!”
“李大人,你家中老母有病在身,每日抓药进补,就需六七十两银子,你一个月俸禄才八十两,你也跪下作甚?”
“庞大人,你夫人育有七子,一家子吃穿用度,若无俸禄,如何过活?”
“其余诸君,朕不一一点拨,尔等平日里清廉为政,朕有眼可看,有耳可闻,非盲非聋。此事已定,再有异议者,休怪朕无情!”
赵易执点出了人群中的两位大臣,有神识在身,这天下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这两位大臣可谓艰辛之极,刚刚却也咬牙跪下…
“陛下,北夷退兵六年…国安民乐,何苦再妄动刀兵啊!”冯琦哽咽地说道。
“北夷退兵不假,可要说他们安分,却也不尽然!”
赵易执叹了口气说道:“北夷,乃大启忧患之根本,如今虽暂且退兵,可南侵的贼心不死,一日不除,终究为祸,且朕已收到军情,北夷兵一年之内,必然再次染指我大启疆土!”
“朕决心已定,此番定与北夷不死不休,诸君莫要再谏!”
冯琦望向赵易执,微微挺了挺佝偻的老腰:“陛下执意要如此?”
赵易执正要起身宣布退朝,见冯琦如此,又坐了回去:“冯大人还有何话要说?”
冯琦颤颤巍巍又要跪下,赵易执正要抬手,他却缓缓说道:“陛下且慢。”
“老臣知道陛下英明神武,凡事都在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甚至还有我们这些朝堂之上的朽木浮雕着想,老臣铭感五内!”
“臣老了,少保之位空坐二十余年,未有建树,陛下也听之任之。现在老臣想为大启、为陛下尽一份绵薄之力,还望陛下不要推辞!”
赵易执眯眼问道:“老少保意欲何为?”
“臣家中尚有些余钱余粮,未有子嗣。愿捐献家资,以充国库,以助陛下宏图!”
冯琦的话掷地有声,在安静的朝堂上更显响亮。
“准!老少保留七分家资,其余捐与国库,可否?”
赵易执的声音柔和,在大殿上更显空灵。
“老臣…愿捐全部家资,望陛下恩准!”冯琦重重地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咚~!”
这一声仿佛磕在了大殿上所有人的心底,王振良悄悄侧过身子,用衣袖拭了拭眼角。
“老少保三思啊!”赵易执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望陛下恩准!!”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