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在此处等你们,谁知还真叫我给等到了。”
他们这帮人,车子随停随走,露天席地也能将就一晚,真难为他能追上。
观亭月先是一点头,随之又敏锐地皱眉,“你要跟着我们?”
眼见她表情不太友好,白上青赶紧摆手,“别误会。”
“我不去凤阳,我到川中嘉定,此前不是说过要去蜀地赴任吗?”状元郎语气里还透出点遗憾来,“哎,原想着能与你们共行一段路呢,可惜这便入蜀了。”
听他说只到蜀中,观亭月隐隐要作痛的胃才好转些许,就担心那提亲求娶的麻烦还没翻篇儿。
“还有先前发生的那些……”他打躬作揖,“我做了不少鲁莽无礼之事,是应该来同你道个歉的。”
白上青话言至于此,黑暗里便见一个高挑挺拔的青年款步而出,一脸爱答不理地在观亭月旁边站定。
状元郎大概是“凿壁借光”久了,夜间视力极好,当即就认出燕山来,短暂地诧异了一会儿,继而隐晦地眯起眼乜他。
“大哥,原来是你同月姑娘一道出行哪,我说呢,怎么那日晚上特地找我讲那些话……”
他不是永宁的地方官,和燕山没有公务上的往来,并不知晓其身份,只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哥。
观亭月准确地捕捉到里面的重点,“‘那日晚上’?”
“你们见过吗?”
“当然见过。”白上青憋着满腹的蔫坏,没心没肺地就要开口,“月姑娘,我同你讲啊……”
才起了个头,便被一声重重的咳嗽给拦腰打断,燕山倒是面不改色的样子,淡然道:“八月的山风是不冷吗?你们这么站着,还要不要住店了。”
后者也不介怀,听他提住宿,反而热情起来,“对对对,忙了一整天大家都该饿了。我们进去说,边吃边聊。”
“昨晚下了场雨,夜里可真要赶上冬日那么冻杀人了,我让掌柜搬几个火盆来。”
一到用饭的时刻,观亭月便本能地惦记着她那两张大饼,略侧过身,打算回车上取包袱。
燕山瞥见这番动作,眉间细微地一拧。
观亭月:“你等等,我去拿几个饼。”
“诶,都碰上了,啃什么饼啊。”白上青一向自来熟,断是不会同人客气的,上前把她手腕一拽,“走走走,我请你们吃涮羊肉,大锅子,热乎的呢!”
随后不由分说地招呼着众人进客栈,连那几个赶车的亲卫也没落下。
小酒店陈设虽老旧,打扫得却干净,一楼厅堂有股水洗过的清新味道,挺好闻的。
伙计手托着食盘健步如飞地在众客人间穿梭,大约是离城镇已经不远了,往来打尖住店的人不少,周遭满是喧嚣的吵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