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和玉最在意的唯有向家的香火。”燕山手抵住嘴唇,眸中带着思虑,“有没有哪种方式可以让他误以为,那个小孩儿因自己的毒药而夭折……还得做得十分相似。”
“如此一来,他必定到死都悔恨得难以瞑目。”
他自言自语了一阵,忽然费解地抬眸。
“喂。”
观亭月:“嗯?”
“我怎么觉得……你醒来之后总是古里古怪地看着我。”
她眉梢一挑,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整理被子,“我有吗?”
燕山怀疑地皱起额:“你没有吗?”
“当然没有了,我干什么要看着你?”
他约莫也认为此言有道理,只好又盯了她一会儿,将信将疑地应声,“哦。”
继而便奇怪,“你在梦里都梦见什么了,一直说胡话。”
观亭月不答反问,“我说了什么?”
“说……”燕山停顿片刻,语气带着试探,“对不起,之类的。”
她目光细微地一动,对此并没有多余的解释。
雨水恰在观亭月苏醒的当日下午止息了,但随之而来的寒风却就地生根,让整个城郭朝夕之间冷了数倍。
接下来的时光,她全在房间里度过,喝药、吃粥,完了便是昏昏沉沉地睡觉补眠。
大概三哥和燕山替她挡下了不必要的麻烦,并没见什么外人探望,除去江流双桥轮流来烦她,此外便是难得的清静,很适合养病。
到了第五天,楼下的两个门神才陆续放人上来。
最先露面的是付姥姥,她拎着比之前还要丰富的自制土特产,脸色愧疚得不行。
“和玉这孩子,是三年前才回城联系我们孤儿寡妇的,当时我便见他不对劲,言辞行事都非常偏激,而且对咱们俩受您的恩惠始终耿耿于怀。”
老太太一言难尽地叹气,“可若不是您,我和廉儿哪里还有命活着见到他。这孩子实在固执得很,我私底下劝了好几回,但他就是不听,连带着对城里那些祭拜、崇敬您的邻里亲朋也不待见,满口死啊活的。”
观亭月半躺在床听她絮絮地讲,“后来我看他三天两头没个人影,不知在外搞什么勾当,吃穿用度的银钱倒每月按时给廉儿送来,便就不再多问了。”
“毕竟我不是他亲娘,哪里管得了那许多闲事儿?”
“唉。”付姥姥直摇头,“谁能料想他竟如此丧心病狂。我若早知和玉会干出这等畜牲不如的行径,拼死也要拦着他的。”
她闻言,终于开口,“这件事,有影响你和廉儿吗?”
“哦,没有没有。”老妇人赶紧回答,“多亏了将军厚待,李员外并未对外面的人表明和玉的身份,否则,我们祖孙俩怕是得让满城的唾沫给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