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观天寒终于翻箱倒柜地将他的那把钥匙找到了。
观亭月本以为他这份也会和大哥、三哥的情况一样,材质大小各不相同。但令她意外的是,二哥的钥匙虽与大哥的钥匙不同,却和三哥的是同一种做工。
夜里,她在床边细细比对了一番,只觉奇怪。
“到底是开什么的……”
三个金属物一并排开,在灯烛下流出笔直的光。
观亭月正趴在桌上百无聊赖地拨弄,忽然听见鸟雀振翅的动静,似乎是从窗后飞来,一路向北而去。
她行至墙边,抬起支摘窗不解地往外看。
春季里草木疯长,亭亭如盖,遮得满院皆是青葱碧绿,很难瞧见什么,唯有梢头挂着轮半弯的皓月,在树影间交错。
耳畔开门的“吱呀”声稍纵即逝,她隐约发觉到一股浅淡的温热气流正靠近背脊,继而腰上蓦地一紧。
燕山从后面抱住她,双手环过腰身,贴得严丝合缝,一低头就能蹭着她的脖颈。
知道他晚上临睡前总得过来巡视两圈,观亭月几乎没侧目,只心不在焉地抬手,随意在燕山耳后揉了两下。
青年的发丝略湿润,许是才沐浴,有挺清新的皂角香味。
而今的时节晚风已经不冷了,空气里的花香、嫩叶香、泥土香,再加上氤氲水汽,混合成了一股独有的,和暖安宁的味道。
她闻一下就觉得心都静了。
“在瞧什么?”他问。
“也没有什么……对了。”观亭月握住他搂在小腹间的双臂,“你来得正好,我有个发现要给你看。”
燕山由她轻拉着走到床边,等着看她所谓的“发现”。
而观亭月并不是去拿那三把钥匙,她低头在枕下翻找片刻,取来的,是永宁外山谷中,观林海不曾烧尽的书信。
“这个?”燕山先是挑了挑眉,随后又奇怪,“不都仔细读过了吗?”
“对。但在此之前我们不是一直认为,这是我大伯写给我爹的信件么?”
她从其中抽出一张。
“我最近闲时再看,却发现有一封的笔迹竟并非我大伯的。”
他闻言神色略有变化,伸手接了,与余下的信件作比。
观正风武夫出身,字迹算不上飘逸遒美,可劲力十足,透纸而出。
然而这封异常的信虽同样书法普通,字里行间却虚浮不定,错字也更多一些。
“也就是说。”观亭月深沉道,“当年事情的始末,其实还有第三个人知晓。”
燕山眉头微动,“第三个人……”
那人写——
“西宫近日不思饮食。”
中间火燎了半截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