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我爹,我大伯……相较之下,大哥他们倒还真没那么有名望。”
燕山终于撑起一只眼皮:“为什么?”
观亭月沉吟一阵,也不明就里,“不知道。”
“你不妨,将这看做是观家人的风骨?大概是我们家与生俱来的某种气魄。”
“嗯……”他仔细想了想,表示赞同,“确实有道理,便如……小时候我就老喜欢盯着你看,说不上来缘由,应该也不是因为外表,很难描述那种感觉……”
似乎,她身上有莫名能吸引人追随的光,仅是看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
观亭月听他谈起过往,刻意挑上眉,“小时候,老爱追着我跑的男孩儿多了去了,像什么文昭,白录,顾少昂……哪个不比你模样俊朗,不比你功夫了得?”
“那又怎么样。”燕山已不是头回被她挑衅,一点不接招,“反正最后是我娶到你了。”
观亭月抱着他笑,手撑着青年的胸膛推搡道:“行了,快起来去把澡洗了。满身的灰土,还来蹭我。”
尽管打通商路与受降进展顺遂,却还有不少需要收尾的杂事。
第二日天刚亮,燕山便起身拟了份军情奏章,交给观亭月看了一回,两人一并修修改改,这才收拾着出门往军营去。
京城朝廷来的人多半已在那里等着了,他得把折子交给对方,或许还要交代些细节上的事情。
因为到得晚,营中早间的操练正好结束,是各伍自行切磋的时间。
一眼望去,四野里满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纵然天寒地冻,依旧单衣单裤,活动得汗水淋漓。
“将军!”
燕山沿途而过,部将们便纷纷停下比武,朝他见礼。
末了,又不忘向他身后规规矩矩地鞠一躬,“夫人!”
观亭月跟在旁边,闻言含着笑略一颔首。
若非要紧事,她极少到军中来,偶尔来了待得也不长久。在淮化这一年,只跟过几次巡逻和小战,认得两三个眼熟的参将。
几个不识相的小少年打完招呼,拎着刀枪没有要退下的意思,手肘你捅我我捅你地僵持半天,仿佛终于推出一个冤大头,迅速地小跑几步追上燕山的步伐,磕巴地问:
“将、将军,我能让夫人指点一下刀法吗?”
他才打完一场,热得浑身皮肤泛着不甚均匀的红色,貌似是硬着头皮开的口,说完就有点不好意思。
燕山驻足停下,意味不明地挑起一边剑眉。
就听另一个赶紧补充,“我……我也想让夫人指点……”
“还有我!我是练鞭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