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慢。
她只想恢复。
言卿抬头看向何医生,迫切问:“有办法吗?像前两次那样干预行不行?我都配合!”
何医生认可:“之前是在你排斥的情况下取得不了进展,但这次你敞开识海,说不定有效果。”
言卿第三次躺上诊疗床,起初还好,但磁片一贴上,她马上恐惧地摇头。
贴了这个东西,会有她承担不了的剧痛……
霍云深坐在她身边,把连接器甩开,搂着她护到胸前:“卿卿不怕,我们不做了。”
她艰难描述:“我的印象很碎,我好像……被这样的东西伤过……”
霍云深揽着她的手骨节嶙峋,凸出死白:“我知道,不试了,回家。”
言卿喘了片刻,坚定说:“我能克服,再来一次。”
霍云深反对,抱起她要走。
她抓住床沿,灼灼看他:“我做过的努力太少了,让我再试试,不然……我过不去。”
何医生再次为她连接磁片,霍云深揽过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她软软蹭了蹭,跟他十指相扣,慢慢闭上眼睛。
言卿眼前一切消失,沉入黑暗,跟着声音的指引尽可能地把自己摊开。
有零星的碎片被掀起,明晃晃划过,少年手上的血,凶戾眉眼,为了她一拳揍上对方的脸,他摘一朵校门外的小粉花偷偷跟着她,在她不注意时,插在她书包的口袋里……
但转瞬之后,碎片牵连起的无数庞然大物,骤然被闸门锁死,困在后面猛烈地挣扎,撞出钻心的疼。
言卿念着“云深”,齿间溢出忍痛的气音。
霍云深面无血色:“停下!”
何医生也眉头紧皱,放缓进程,多次试验无果后,凝重地选择中止,他严肃说:“以前我没介入到这么深过,所以一直没发觉,太太真正的记忆是受控的。”
霍云深额上青筋隆起:“解释。”
“通俗说,她被篡改之后,原本记忆就存放在了潜意识深处,但对方同时以深度催眠的方式对它施加了某道指令,或者说限制,需要达到特定的条件才能恢复。”
他忧虑:“我们没办法得知具体是什么,也不清楚对方究竟是谁,做不了推测,在这种情况下,太太能找到模糊的印象,认识到自己身份,已经非常不容易,是她意志力强,对你感情深刻,才没被彻底锁死,但想要让她真正全部记起来,只能等契机,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