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夜渐渐深,太子回来时,宋意欢早已洗漱,安静地坐在榻前,翻看医书,卧殿不远处随行的衣物和贴身用具皆装入两尺大的红木箱中。
见太子望向那红木箱,宋意欢将医书放在一旁的小雕桌上,起身道:“殿下还要什么物件,就同意欢说。”
李君赫收回目光,走到她身边,面色如常,“此类事交与黎术处理便是,何须你来。”
宫灯里的烛火摇曳,宫女端来洗漱用具,宋意欢接过太子脱下的外衣,“意欢想亲自来。”
李君赫顿了顿,没有言语,沉默地洗漱之后,殿内的宫女退下,不再扰二人。
宋意欢解着他腰间的玉带钩,李君赫则瞥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医书《岭南卫生方》。
衣衫换下后,殿内的宫灯熄灭,李君赫揽着她入床榻,幔帐依旧是喜人的红色,绣着龙凤呈祥。
宋意欢靠着李君赫的肩膀,呼吸平稳,轻轻与之贴近,账内夜话道:“夫君去往岭南后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
身旁男人侧首看来,凤眸在黑夜里格外的深沉,手掌自然而然地握上她的细腰,“我会思念你的。”
自古带妻随军的事不少,并非是必不可的事,只是南蛮偏僻,易出疾病,不舍领着她受苦。
宋意欢的柔手缓缓探入太子的里衣下,轻抚着肌肉纹理,匀称且手感极佳,“夫君真的舍得我吗。”
太子凝视着她,缓缓覆过来将她身子压下,声线沉雅,“舍不得,但你留在东宫我才放心。”
二人气息相近,近到话语间,宋意欢都能感觉到太子胸膛的微震,手臂搂住他的宽肩,抬首亲吻那寡言少语的薄唇。
从小到大明明最不喜欢他,如今却最喜欢他。
夜话帐声,呼吸轻喘,“你心里何时有我的。”
“很久之前。”他声线低哑。
“多久?”
“很久。”
****
太子出征岭南的消息很快就传出朝外至盛京城,成了人人皆知的谈资,燕家焰阵军正整军待发。
而逆臣薛家于秋后行刑斩首,与之有所牵连的臣子被贬,调往苏州的穆奕受了牵连,暂押于苏州刑部,国公府穆老太以诰命夫人名义觐见圣上,也没说来情面。
繁忙之下,太子仍与宋意欢去到永安宫给皇后问安,陪着皇后一早晨,午膳之后才回宫。
出征前夕,东宫与燕家忙于对军粮甲衣器械,马匹做充分准备,太子事务诸多,宋意欢也不再同他提随军出征的事,看上去有些情绪低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