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眼前这个大冬天里只穿着花衬衣、白色西裤、一头栗色卷发上还架着一副黑超的男人,他像是刚从热带海滩度假回来般。
有两年没见了吧?两年前,他被阮荣升发配到非洲一个城市去,那边阮氏有个小酒店。舅妈陶美娟见到外公就愁眉苦脸地念叨,儿子一定受苦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瘦,有没有晒黑,能不能吃得习惯那边的饭菜……一心想让外公将他召唤回来,可阮荣升像铁了心般,不为所动。
如今看来,他活得很好嘛,依旧白皮白脸的,不见瘦,反而胖了点。
阮阮正打量着阮皓天,他也正上下打量着她身边的傅西洲。
&ldo;哈哈,这位一定是我未曾谋面的妹夫咯!久仰久仰啊!&rdo;他夸张又轻浮地笑,朝傅西洲伸出手。
阮阮既讨厌又害怕他这种笑,她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微抖了下。
傅西洲伸手与他握了握,淡淡颔首:&ldo;你好。&rdo;
虽是第一次见面,对于这位,傅西洲倒是有所耳闻,传闻里都是阮皓天不好的风评。不务正业,花天酒地,胡作非为,一切纨绔子弟的劣根性他身上全部有。阮荣升的独子在五年前病逝,按说阮皓天可算是阮氏唯一的继承人,但阮荣升却一直没有委以重任给他,只让他在蓝晶酒店做了个楼层经理,两年前,他与酒店的一个女服务生谈恋爱,那女人怀孕后被他无情地抛弃了,最后闹出了人命,那女人从蓝晶的顶楼一跃而下,一尸两命。这件事情闹得挺大,也连累了蓝晶甚至整个阮氏。阮荣升一怒之下,将他放逐到非洲。
饭桌上,陶美娟笑容满面,又是给儿子夹菜,又是添水,不停地说着,多吃点。甚至对阮阮,也有了几分好脸色,闲闲地聊了几句。
阮荣升心情也不错,开了瓶珍藏的红酒,三个男人频频举杯。
陶美娟见老爷子心情好,便顺势说:&ldo;爸,您看,皓天这两年也变得懂事了,是不是安排他进集团?&rdo;
阮荣升说:&ldo;今晚是家宴,不谈公事。&rdo;
陶美娟却不死心,难得老爷子心情不错,语气和气,机不可失,她呵呵笑说:&ldo;我不是见您最近太累了嘛,想着皓天终于回来了,可以帮您分担一些。&rdo;
阮皓天也趁机说:&ldo;对啊,爷爷,这两年我跟着王经理在那边学到了不少。&rdo;
陶美娟说:&ldo;爸,宁副总不是过完年就退下来了吗,您看……&rdo;
&ldo;啪!&rdo;阮荣升将筷子重重地搁在桌子上,瞟了眼陶美娟,又瞟了眼阮皓天,哼道:&ldo;别以为你们将消息隐瞒得死死的,我就不知道他在非洲干了些什么好事!懂事了?平均两个月去警察局报到一次,这叫懂事了?&rdo;
陶美娟脸色一变。
阮皓天倒是神色未变,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餐桌上一时沉默。
良久,阮荣升喝了口酒,脸色稍缓,恨铁不成钢地叹道:&ldo;美娟,你儿子想到集团来做副总,还差得远呢!&rdo;
陶美娟沉默了一会,忽然望向对面的傅西洲,说:&ldo;爸,我们阮氏在凌天不是也有股份,要不,让皓天去凌天?也好跟西洲多学习学习啊。&rdo;
傅西洲的身形一顿,皱了皱眉。
阮皓天笑嘻嘻地说:&ldo;听说妹夫做生意很厉害的,我还真想去学一下呢,妹夫,你不会不欢迎我吧?&rdo;
傅西洲还没说话,阮荣升再次重重地放下酒杯:&ldo;想安静吃顿饭都不成!&rdo;他冷着脸,起身离去。
陶美娟也脸色难看地走了。
接着阮皓天也离开了座位。
傅西洲偏头问阮阮:&ldo;吃饱了吗?&rdo;
阮阮点点头。哪里还有心情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