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独自在十点半入睡。
半梦半醒间,他能听见男人开门的声音。
还能听见房间里响起熟悉的脚步声。
不是陆凛走路太重,是他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把心思拴在这起伏的脚步声上,等他回来,等他靠近。
陆凛每次凌晨一点回来,行动路线都是固定的。
裴灼装作在沉睡,在昏沉睡眠中凭浅层的意识判断他在做什么。
换鞋,放文件袋,开门进来轻轻抱他,吻一下他的额头。
然后去厨房帮忙处理明天的早餐,或者见他已经做好了,就随手把屋子里的垃圾和杂物清理出去,洗澡换衣服,再轻手轻脚地上床抱他。
临睡前额头会被再次轻轻地吻一下。
裴灼有时候很喜欢这种温情,有时候又会不喜欢。
他在谈恋爱前并不算喜怒无常的人,自持、冷静,而且清心寡欲。
但碰见陆凛这样的一樽烈酒,他就是莫名的想燃起来。
好像只有飞蛾扑火一样的陷进去撕裂开,酣畅淋漓的和他沉在情爱里,才对得起他们年轻的身体和感情。
类似这种完全不匹配青年教师身份的下流想法,裴灼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过。
他配合学校的调度安排,主动照顾学生们的补课答疑,把个人愿望降低到最小,仿佛根本不曾有过这种躁动。
初恋热恋和迟来的思春期,刚好撞上这一场高三。
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单相思陆凛的状态。
从容自持,温和不迫。
哪怕是凌晨两点半被男人抱在怀里,也会继续昏沉睡下去。
因为他们早上六点就要起来准备早读,陆凛只够睡四个小时了。
“这是英语周考的成绩。”裴灼公事公办的把数据单交给陆凛,两人一同走进办公室。
“陆老师在呢?”张姐急着下班,把另一份文件塞给陆凛:“这是地理组那边打印的计划表,你看完明天再给我吧?”
陆凛站在门口,挡住裴灼进去的路。
“好,您回去时路上小心。”
裴灼不得不陪他一起站在门口。
紧接着赵老师也拎着包出来:“陆老师,今天晚上您不用陪我在三班答疑了,回头我跟那帮孩子补完课,带着他们一起出去。”
“您辛苦了,慢走。”
五点半的放学铃声再次响起,办公室里最后两个老师也走了出去,笑着和他们道别。
等人都走光了,陆凛才信手把怀里的一摞资料整理捋齐,往门里走。
裴灼跟着他进了办公室,下一秒就见他反手关上门,把自己困进狭小的空间。
他仓皇抬头看他,莫名感觉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陆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