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手似乎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一团迷雾里,迷雾散开,一束光从洞里透了进来,洞的边缘毛毛糙糙的,一看就不是工具割出来的。
视线凑到洞口,他睁大眼睛朝下面看去,只见男人站在他下方,抬着头也顺着洞口看着。
他吓得立刻抬起头来,可意料之中的惩罚没有来,于是试探着再往下看去,男人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示意他保姆们已经离开。
他松了一口气,又打起别的主意来,正要把他无聊的时候撕的小花扔下去,男人却走开了。
他木然地呆坐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来捣乱,却被禁闭室里的电击到,那朵纸花也烧得没一丝踪影。
——也是,谁会在乎一朵小破花呢。
场景一换,他又一次遇到了男人,他来告诉他,他被选为信使了。
他有些开心于再一次见到对方,天真地问他信使是什么东西,男人不答,打发着他准备走,在看到他有些失落时,又停住了脚步。
“你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么?”
“嗯……我喜欢爱丽丝。”
“不是这种,”男人拍拍他的脑袋,“像是小动物啊这种。”
他原本想说兔子,但话未出口,又停住了。
“我想要一棵树。”
“树?”
“嗯,一棵会开很多小花的树。”
画面又破碎开来,他被人抱着不准动,嗓子已经完全哭坏了,还发着高烧,头疼得要爆炸,却还在喊着:“尹青呢?尹青去哪儿了?尹青呢!”
“她还会回来的,嘘,不喊了。”
“不要,我不要,我要尹青,我要尹青!”
背景里的机械音响起:“记忆删除手术已准备完毕。”
“我不要,求求您,我不要,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睡一觉,什么事都过去了,乖。”
然后他一身华服,冷漠地走上高台,被锁在那个窄窄的位置上,木然地回答着朝圣者的问题。
男人走上前,端端正正地跪在他面前,眼中却没有别人那般畏惧。
“…
…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您现在在想什么?”
男人嘴里喊着尊称,却没半点恭敬的样子。
他干脆不理会他,自顾着看向远处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