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敌人是从什么方向上来的呢?几个结合部每天都检查不下十回,每半个小时都会得到各阵地指挥员的一次通报,跟友邻步兵四连、步兵五连的联系一直通过营长,从来就没间断过,难道敌人是土行孙从地缝里钻出来的?
我赶紧将情况报告营长,不管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这情况太重要的,必须把情况上报,必须马上做出处置。
营长也很吃惊,不吃惊是不正常的,每次敌人的渗透都是奔着他们去的,就是想一下端掉我们的指挥中枢,一下让我们的指挥瘫痪,迫使我们几个前沿一梯队防御连各自为战,心理上未战先乱,而后配合其正面的进攻,将我们分割围歼。
&ldo;穆童,你们不要管我们营指挥所,估计敌人的正面进攻就要打响,现在你们要独立作战,必须守住前沿阵地,同时还要做出抗击敌人侧后偷袭的准备,做好被敌人包围打恶战的准备,必须坚守到最后一个人,不允许有任何理由放弃阵地。&rdo;
营长的话说的非常狠,他的决心已定,非常果断,符合他的一贯性格,也是我最佩服的那种军人性格。同时,我也深为营指挥所担心,他们要遭到数倍于己的敌人袭击,而且那七八十人肯定不是普通的步兵,一定是精干的特工,还配备有重火器,麻烦太大了。
我知道营长没有留多少预备队,仅有的二个排还分给我们这个方向一个排,只有一个排的步兵,没有重火器,再加上营部通信班那几个人很难抵挡敌人特工的特战突袭,估计坚持一个小时都困难,可这种情况下,营长坚持不从前沿分兵,甚至不让我们纵深的张宝海那一个排回去救援,魄力可见一般,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真是具有大将风度。
可光有镇静,光有大将风度是远远不够的,敌人就要打到营指挥所,就要端了我们的老窝,谁听了这事都会急,我也不能光听营长的,必须向他建议。
&ldo;营长,你们现在太危险了,必须从前沿分兵,张宝海的一个排可以马上贴上这股敌人,他们距离敌人最近,可以先缠住敌人,然后命令步兵四连和五连各抽一个排返回纵深,先把这伙敌人干掉。&rdo;
&ldo;穆童,你给我听好了,我这边的事不用你和,我自有办法,你们那个方向不许动一兵一卒,马上敌人的进攻就会开始,你们马上就要承受前所未有的压力,就按我的命令办,丢了阵地我饶不了你。&rdo;
唉,我轻轻的叹了口气,营长他们都这样了,还饶不了我,估计他们得死在我前头。
营长的电话未落,敌人的炮弹就落到了阵地上。连试射都没有,这几天敌人的炮击早打出了成果诸元,根据不用什么试射,上来就是效力射,炮弹打的齐准,弹着点密集,就是梨地一般,我们刚刚恢复的工事、掩体又要被炸成另一番天地。
&ldo;准备战斗&rdo;我大声的向坑道里的弟兄们下达着命令,这次如果出去占领阵地就不是分批次的梯次占领了,就剩不到一个排的兵力,敌人的攻击规模肯定是连以上的,我们只能全部占领阵地。但我给孟来福他们那边下达的命令却是分批占领阵地,他们的人多装备也多,同时也是敌人打击的重点,坚守的时间也要比我们这边长,我们的二号高地失守还说得过去,三号高地是坚决不能丢。
出人意料的是,三号高地方向承受敌人的炮兵火力打击并不猛烈,落弹极少,跟我们这边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ldo;妈的,敌人又在玩什么鬼花招?该渗透进来的已经进来,该隐藏的都显露出来,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rdo;我心里暗自嘀咕着,握枪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这也是非常罕见的,以前打了那么些仗,大汗淋漓的时候很普遍,还重来没有手心见汗的现象,看来心理却实紧张的要命,这仗太难打了,形势从来没这么恶劣过。
我们现在基本是摸不清头脑,受危胁最大的是营指挥所,那股敌人肯定是最凶猛的一伙,但他们没有坦克和装甲车等重装备,只是人数上占了优势,而且从空间到时间都占了上风。向我们攻击的一路敌人有二辆坦克和三辆装甲车,并不是连规模,应该是个加强步兵排,也配备有重机枪、无炮等火器。而孟来福他们的三号高地,敌人并没有火力准备,暂时还没有敌人向他们冲击,所以他们现在好象最轻闲,几乎没有仗打,一切都乱了套。
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坚决不从三号高地分兵,命令孟来福必须严密监视敌人的动向,没我的命令不许全部占领阵地,更不允擅自做主,主动向我们方向支援。我在电话里告诉孟来福:&ldo;就是眼看着我们二号高地上的人全死光了也不许动,就给我死钉在三号高地。&rdo;
我的策略就是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开打,三号高地就是不能丢,必须守住,即使我和二排全部战死,丢了阵地也无所谓,三号高地是通我纵深的门户,守住了三号高地,即使敌人占了二号高地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三号高地的轻重武器可以很轻松的控制二号高地及附近地域,所以重点就是孟来福他们镇守的三号高地。
与孟来福通完话,前方观察哨就在步话机里传来了报告,敌人已经摸到我阵地前侧一百米左右的位置,障碍区和雷场早在敌人火力准备的时候就被他们的火箭扫雷弹开僻出了正面五十米,纵深一百米左右的一条通路,通路内的残存障碍和未引爆的地雷也在其工兵的排障下损失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