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栖点点头,&ldo;是的。但是……&rdo;她咬紧唇,现在的施景深却不认识她。
&ldo;施先生失忆了。&rdo;
&ldo;什么?&rdo;初听到林骁的话,雁栖恍惚了一下,继而追问着:&ldo;他怎么会失忆?发生了什么事情?&rdo;
&ldo;几年前施先生遭遇了一次意外,那次车祸让施先生昏迷了三个月,再醒过来时脑部也受到一些损失,其中一个损伤后果就是失去了过去的部分记忆。&rdo;
雁栖垂下眼,心里的难过降低了一点点:&ldo;难怪他不认识我。&rdo;
&ldo;雁小姐,施先生昨天救了你,我想也许他潜意识里还是记得你的。所以,我想你可以再试试,也许你可以唤醒他的记忆。&rdo;‐‐也许也可以唤醒他的感情。林骁在心里默默念着。
两个人在花房甬道前停了下来,林骁指着不远处的花房对雁栖说:&ldo;雁小姐,前面就是施家的花室,也是施先生会客的地方。刚刚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和他说了你会过来商讨事情,他现在在花室里等你,你直接过去就可以。&rdo;
&ldo;好。&rdo;雁栖深吸了口气,慢慢朝着花房走去。
穿过开的正茂的植株,她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正中的人影。
眉眼清俊,鼻梁挺直,即使是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唇角也会微微的上扬。
雁栖记得,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那里还会有一颗酒窝,随着主人话音的起落而若隐若现。
她正出着神,还来不及收回视线便撞上对方突然直视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雁栖被施景深漠然的眼神怔在原地。
施景深并没有说话,他只是将视线加深,朝着雁栖点头示意的同时也将视线放在雁栖身上上下仔细描绘了一遍。
半晌他才转过头,将一边茶几上的茶杯端起,低下头抿了一口。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雁栖才有力气从刚刚那场桎梏中挣脱,略有些僵硬地走到施景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虽然知道施景深是失忆才不记得自己,但是对于个性也改变了的对方,雁栖还是有些陌生。她坐在那,手指紧张地搓着裤线:&ldo;施先生,你好,我是代表东秦厂的全体工人来的。我‐‐&rdo;雁栖还想再说就被对方的动作打断了。
施景深并没有停下喝茶的动作,只是在低垂着头的同时随意地举起了左手。
动作突兀却并不粗暴,慵懒中都带着一点文雅的意味。
一举一动间都是经过几代人的悉心培养才能拥有的,所谓的上流素养。
但这样的施景深虽然赏心悦目,却和记忆中的样子越来越远,让雁栖有些出神。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在短暂的安静后,施景深终于放下了茶杯。
他长腿交叠,保养良好的双手十指叠落地放在翘起的右腿上。
这时的施景深比起商谈会那日的针锋相对倒是平和很多,他朝着对面的雁栖清浅地笑着,眉梢都带出一丝温柔来。
虽然说出的是拒绝人的话语,却因为这样带着暖意的表情而让人不自觉地觉得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