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身后,有一个奇怪的家伙,脸上挂着口罩,高大的身体垂着一条分洪色的厨房围裙,有蕾丝的那种,是有蕾丝的那种喔?上头还画了一只被油垢玷污成斑马的白色小狗,头部看起来像是拉布拉多,却有黄金猎犬那种长长的毛。
他的手上拿着一支拖把,另一只手拎着两个红白馊水袋,蓝白拖鞋踩在脚上。
「我认识你吗?」我说。
「你认识他喔?」她说。
那个人把口罩扯下来。
「余守恒?」那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女生,她正在尖叫。
余守恒?余守恒?怎么会是他呢?重点是,他穿着那件蕾丝围裙。
其实,还满搞笑的。
「你在干嘛?」我问。
「我来打工啊,这家店是我爸爸他哥哥的侄子开的。」
「原来你是来打工,赖胡子是你爸爸他哥哥的侄子。」那个我不认识的女生重复余守恒说的。
「那你在这里干嘛?」他说。
「对啊,那你在这里干嘛?」她说。
「妳干嘛一直学我说话?」他说。
「我没有一直学你说话。」她说。
「她是谁?」他说。
「我是……」她说,她的手指又开始在发梢上转啊转的。
「不说算了,帮我拿着。」他说。
「好。」她说。
「走吧。」他说。
「好。」她说。
「不是妳,是你。」他指这我说。
终于在他们自顾自说完以后,余守恒把手中的那支拖把以及那两袋,丢给那个我不认识的女孩,脱下身上粉红色围裙甩在桌上,拉着我的手往外走。
「我今天领薪水,我们去吃冰。」
「可是那个女生?」
「我不认识她。」
「我也不认识。」
「那就去吃冰吧。」
「好啊。」
然后我们像是从来没有遇见过那个女生。
虽然,还是会在哪个角落,偶然会看见像她那样熟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