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的睡相很好,整个人侧躺着,双腿微微蜷缩着,两只手交叠着放在一侧,微卷的黑色长发铺在枕头上,侧脸上搭着几缕碎发,随着匀称的呼吸微微起伏。
周珩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在某本书上看过,说这种睡姿一般都是内心缺乏安全感,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也要用自我保护的姿势。
他视线停在沈絮的侧脸上没动。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皱着眉,头也压得极低,像是要把头藏进被子里似的。
周珩低着头看了她几秒。
随后他伸手按灭主灯,只留下床头的一个暖黄色的小夜灯。
没有了明亮的灯光,沈絮明显睡得比刚才好了许多,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了。
见状,周珩轻轻弯了弯唇角,他垂下眼睫,自言自语:“不是让你在客厅等我么?怎么自己就跑进来了。”
“喝这么多酒,随便跑去按别人家的密码,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嗯?”
说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一边伸手勾着她的发丝,小心翼翼帮她别在耳后,一边说:“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房间内异常安静,回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静默许久。
男人低磁透着一丝喑哑的声音才再一次响起:“商量一下,要不你回来吧,别人照顾你,我也不放心。”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
许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周珩倏地勾了下唇角。影影绰绰的光线下,他神色一点一点黯下去,顿了顿才说:“六年前那事说一点都不恨你也不可能。”
“以前还总想着要是有机会能再见到你,一定得让你给我个交代。”
他自嘲似的轻轻勾了勾嘴角:“但现在想想,好像也无所谓了,我也没那么想知道原因了。”
顿了几秒,他静静开口:“其实,我也挺后悔的。”
当时沈絮分手时说的话,他虽然没全信但也信了一半,再加上事发突然,他完全没有反应的余地,等他回过神再去找沈絮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临江了。
客厅里突然不合时宜地发出一声响动,回忆戛然而止。
周珩像是忽然从某种不安的情绪中抽离,他低头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女人姣好的睡颜。
随后缓缓起身关上床头灯,小心翼翼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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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絮准时被闹钟叫醒。
她迷迷糊糊关掉闹钟,意识刚清醒就发觉太阳穴连着整个天灵盖都密密麻麻针扎似的疼。
沈絮伸出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果酒的威力,早知道就不喝第二瓶了。
随着第二次闹钟再次响起,沈絮一边关闹钟,一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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