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张子石后,倪文俊率余下的一万多残兵,催动战船往洞庭湖里驶去。他从小在长江边长大,对洞庭湖与那些捕了十几年的鱼的老船工一样熟悉。
天有狂风暴雨,他丝毫不惧。他要尽快找到张宽仁,与天启军联手结盟。
他派出去的小船在洞庭湖边转了好久,一直没有发现天启军的踪迹。他一路走向荆州,路上遇见大风浪躲避了半天,三天后才到达荆州地界。
扎着红色头巾的军队是如此显眼,他一眼看上去便觉得无比亲切。
义军上岸。
天启兵的斥候早就发现他们了,冲过来高喊:“是倪元帅的人马吗?”
倪文俊命部下挥舞旗帜答应。
等他的一万大军全部上岸,白衣张宽仁正迎面而来。
两人曾在南昌城外并肩作战,几年不见差距已经体现出来。这是天启和天完朝廷的差距,也是倪文俊与张宽仁的差距。
“我等候元帅出现很久了。”张宽仁拱手。
“张将军能起兵来救朝廷,哎,”倪文俊摇头叹了口气,“我什么话都不说了。”想起徐寿辉和邹普胜的无用,他还是觉得伤心。
张宽仁道:“我已经派人联系上了陛下,太师和陛下都很好,他们刚刚打败了鞑子的一次围剿。”
倪文俊心中不屑,但在张宽仁面前不好说的太明白。
两人在岸边站立,张宽仁指向波涛起伏的湖面,道:“元帅水师精悍,我虽然有些战船,但不敢在这么大的风浪中行驶,我有一计,可破鞑子,但要元帅水师帮忙。”
“你我携手便是,何必说客气。”倪文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打败鞑子后,荆州襄阳归天启,岳州以东归朝廷。”
他见张宽仁兵强马壮,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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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城。
屋外风雨大作,屋内灯光幽暗,郑晟斜靠在躺椅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门外发呆。他前日从兵营回到长沙,因为一桩从广州传来的密信,他不得不回来谨慎处理。
余人坐在他脚头,正低头看着地面,有一只蚂蚁绕着他的脚已经爬了好几圈了。余人想看看它到底有多傻,绕自己的脚转多少圈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月儿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里面四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和两个酒杯。进门后看见眼前这场面,“噗嗤”一笑,捂着嘴道:“你们两个是在比谁能发呆发的更久吗?”
郑晟回过神来,用脚踢了踢余人,道:“让他过来陪我说说话,解解乏,你这是消极怠工啊。”
他转首看见月儿手中的菜盘,两眼放光,道:“有好吃的,还有酒,月儿你今日怎么端酒上来了。”
月儿放下菜盘,一样一样的把四个菜碟端出来,皓腕如玉,晃的余人眼前发花。“这是果儿酒,没什么酒力的。张将军在江北打了胜仗,宗主难道不想庆祝一下吗?”
菜盘上放了两双筷子,余人扭扭捏捏的不愿过来,郑晟抬脚又要去踢他。
月儿朝余人盈盈一笑,道:“余人,过来陪宗主喝一杯吧,我是个女儿家,喝不得酒,不然轮不到你。”
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嬉笑打闹,像三个兄弟姐妹。
郑晟夸月儿的厨艺好,月儿笑颜如花的笑。
余人闷闷的喝酒,越看越气,心里默默的想:“郑晟你为什么不娶月儿,既在折磨她,也在折磨我。”
外面的雨停了,月儿说笑了一阵便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