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捷想着刚才那件事,也就没再像从前来时一样放任外头的铁门半敞着,直顺带着动手如同关那里头的家门一样把铁艺门关了个紧实。
仇森的心思不如他来的细,自然也没多想只顾着这冷意拉着他一起进了屋子。
两人刚在沙发上坐下,廖慕阳的热水就卡点般地送了过来,一人一杯,路捷捧着杯子没有着急喝,仇森是囫囵地吹了两口就往下咽。
那结果可想而知。
“烫到了。”
路捷看着手舞足蹈、面色狰狞的仇森,直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目光瞬间锁定在了茶几上放着冷水的水壶,边伸手过去,边语气焦急地在用肯定句表达出了仇森被烫的说不出的话。
烫这感觉从嘴巴进了去,就会觉得像是一把火一般顺着食道绵延到了胃里,要是不喝一口冷水中和一下那就是经久不散的难受。
林笙跟水壶离的近,小朋友的反应也难得的没有慢半拍,直快速地倒了杯水递给了路捷,路捷接过水直给仇森灌进去了小半杯才让人缓了口气。
仇森咕咚一声地咽下了冰水,才能缓和着再度开了口:“呼,差点烫死了。”
路捷听着这话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抬手拿着那两杯水把温度互掺成了可以不用吹就入口的温热,才重新塞进了仇森的手里。
在路捷面前毫无自理能力的仇森也终于能安心地喝上了热水。
仇森喝够了水就放下了水杯,准备开口说正事,只是这正事还没吐出一个字来呢,就被林笙脸上那些还没恢复的伤口,瞬间吸引去了视线。
“我…去,笙仔你这脸怎么回事,谁他…谁动的手啊。”
仇森情绪激动的时候,会有些习惯性的带上两个脏字,但是考虑到小朋友面前这脱口的脏字也被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林笙自然是知道仇森问这话是关心,但是难免被这话牵引着想起了那天晚上被林书平毒打的画面,恐惧的记忆多多少少会影响情绪。
廖哥在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小朋友情绪的变化,只对着仇森一个眼神示意,仇森瞬间明了直又开口试图岔开这个话题。
“啧,笙仔刚刚幸亏你倒水倒的快,不然我真的要被烫的烧胃了。”
可惜这话题转的着实有些不太顺畅,小朋友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廖慕阳注意到了,只轻托着小朋友的手臂,让人卸力地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在小朋友终究不是以前那个没安全感会一直害怕的小朋友了,这种情绪也只能笼罩他一会儿,紧接着便被缓缓打散。
林笙像个小河豚似地吐了口气,便抬头看向了廖哥,顺带着抬手比划到:「哥哥能帮我解释一下吗?事情太长了手语和打字都不方便解释的。」
林笙知道仇森和路捷今晚过来肯定也是因为网上那件事,既然是来了那就肯定得把事情前因后果问个明白,比如刚才仇森问自己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自家哥哥肯定会很顾及很顾及自己的情绪,林笙也是清楚的明了,所以与其让事情解决起来还要顾及他来的麻烦,倒不如自己开口和廖哥说明白,让事情能进行得更顺畅,也让廖哥少分一份要小心翼翼估计的考量。
廖慕阳垂眼,看着小朋友不带半分隐忍或是勉强的脸许久,才对着小朋友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他抬手楼着小朋友的肩,让小朋友半躺半靠在了他怀里,才开始跟沙发对面的两人照葫芦画瓢似得挑着重点,重复了一遍事情的来回经过。
仇森的面色在听完事情的后,自然是不意外地显着怒气和难看,一部分是对于网络上的不明真相就开骂的键盘侠,而更多的实则是对于林书平的行为。
他的家庭算不上完整,但他从小也算是无忧无虑的长大的,起码没在父母那挨过什么打,这种毒打就更不可能。
至于后头那些歪曲事实的恶心手段,仇森还真就没见过哪个亲爹能这么对孩子用的。
而相对于仇森大幅度的情绪波动,路捷则是在很理性的思考廖慕阳所说的一连串的事,他想了想刚才红油漆的那一幕场景,也彻底证明他的想法不是凭空多虑的。
在此之前他只从仇森那听了一些这事的走向,大致就是廖慕阳和林笙被黑骂的很惨的意思,而刚刚没进门前红油漆的事只让他下意识地反应了四个字:人肉搜索。
他本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多疑了,可现下听着廖慕阳讲完了事情,他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个时代网络上不长脑子随风倒的愤青键盘太多了,即便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也会打着所谓正义的旗号去做一些所谓正义之事,至于人肉搜索便是所谓执行正义前最疯狂的行为。
路捷等着廖慕阳讲所有事情说完,把刚才在门口经历的那一幕用最客观的分析讲了出来。
人肉搜索四个字被圈点上了刺眼的红圈。
廖慕阳的脸色在一瞬间归附了几分阴沉,但这阴沉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门铃又响了。
廖慕阳知道陈山要来,所以这门铃再响也没有多奇怪,只快速地起身去开了门。
陈山站在玄关口和刚才仇森、路捷的反应差不多,总归是在这暖气中终于缓回了一口气,他站了一会儿就径直走向了沙发,而廖哥则是又去厨房到了杯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