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澂回来的时候,笙歌已经洗漱好,一个人在院子里为花木防护,天气越来越冷了,她担心这样的冷天气会冻坏它们。
顾以澂站在她身后,静静的凝视着,冬日和煦的日光落在她肩上,时而微风拂起,女子身上的裙摆不时随风飘起,飞舞的秀发一时打乱了他的思绪,清澈的双眸,一张绝色的容貌深深映入了他的眼眸,恬静淡雅,看得他一时出了神。
笙歌无意抬眸间,发现站在一旁的顾以澂,眼前顿时一亮,随即停了下来,脚步轻缓的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笙歌冲他问道,女子的声音伴着清风,听上去总是那么悦耳动听。
顾以澂回过神,唇边微微一笑,对她说道:“刚刚回来的,看你在忙着,就没忍心打扰你。”
这样啊……
笙歌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那些盆栽,解释说:“天冷了,我给它们松松土,免得冻坏了。”
今年貌似比往年要冷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大都得缘故,何况人都经不起寒冷,更别说是这些花草了。
顾以澂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问道:“就你一个人在忙吗?拾锦她们人呢?”
笙歌回道:“年关了,我让她们去看看府里可有什么要帮忙的,让她们去搭把手。”
年关的时候,府里比平日里总是要更忙些的,笙歌除了让两个丫鬟去帮忙外,其实还有别的想法。
她希望拾锦和素织她们能借此机会多与府里的人处好关系,多认识些朋友。她自己性子内敛,不怎么爱与人来往就罢了,两个丫鬟可不能跟她这个主子一样,多认识一些人,私下里就能多个人说说话,生活也就会多些乐趣,就不会总是只有她们两个人了。
顾以澂闻言,想了想,却半开着玩笑说道:“怎么,才刚嫁给我多久,就开始替我保持家务了,嗯,不错,夫人总是这般让人觉得贴心。”
笙歌目光当即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她对管家一事不大感兴趣,怎么就被他说成了替他操持家务了。事实明明不是这样的,这话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但却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毕竟她是他妻子是不争的事实。
笙歌微红着脸,将身体背过他,说道:“我才不想帮你操持家务,你不要想多了。”
看到她羞涩的模样,顾以澂笑了笑,继续逗她道:“所谓解释就是掩饰,夫人不如就干脆承认好了。”
事实哪里像他说的这样,本来就不是,笙歌见他强词夺理,便道:“没有的事,我才不承认呢。”说完不再理他了。
心知自己的玩笑再继续开下去,说不定对方可就真的要跟自己急了,顾以澂便打住道:“好了,好了,夫人说不是就不是。”
笙歌就知道他方才是在开玩笑,不过见他今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眸子转了转,貌似明白了过来。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看你心情不错的样子,母亲那边,可是都说清楚了?”
此话一出,顾以澂面色一僵,然后点了点头,慢慢说道:“说清楚了,原本以为走出这一步很难,结果却比我想象得要容易得多。不过……”他顿了一下,“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是个没母亲的人,突然多了个母亲出来,反倒有点不太适应了。”
笙歌握着他的手,轻拍了拍道:“慢慢来吧,万事开头难,能踏出这一步已经算是好的了。”
笙歌觉得即便不是自己捅破这层纸,总有一天二人也会相认的,张氏嘴上说要守着和姐姐的约定,其实心里比谁都希望和顾以澂相认只是迈出这一步太难了。
既然逼不得已,索性就由她做这个指路人。
顾以澂也认为笙歌的话在理,毕竟他对张氏的误会太深,好在都过去了,心中的心结都解开了,和张氏的一番谈话,反而没有那么抵触她了。
终究她是自己的生母,这一点事是无可争议的事情。
看到顾以澂心情轻松,先前的阴霾都消散了,笙歌便知他们母子的这次谈话应该是顺利的,既然如此,她也就不想追问细节,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之前见顾以澂去了很久都没有回来,表面故作淡定的她,其实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她担心两人若是说了不愉快,那该如何是好。
顾以澂最痛恨别人欺骗他,偏偏张氏还瞒了他这么久都不告诉,万一他气恼的话,岂不是最后闹了不管而散。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她相信以顾以澂的脾气,真到了那一步,也是能够理解的。
这件事发生谁身上,估计一时半会都是无法接受的。顾以澂虽然做事的魄力方面不同于寻常之人,到底是个讲感情的人,何况是他最看重的亲情。
顾以澂终于打开心里的芥蒂,与张氏相认,这样的结果,目前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转念一想,笙歌却心念起张氏的病情来。今日她还没抽空过去看望,也不知是否好些了。
顾以澂见她发愣,用手指在她额头间轻轻弹了一下。
“发什么呆呢?”
许是对方不舍的用力,只在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笙歌便不觉得有任何痛处,倒是对方的话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想了一想,说道:“母亲这次病得突然,虽说是吃了药,也不知可好全了,我有些担心。”
听到笙歌这么说,顾以澂鼻子一触,随后缓缓说道:“我去看她的时候,和我说话时还精神着想是喝大夫开的药起了效果,说不定很快就会好的。况且她是父亲最紧张的人,在病情上自然不会大意的。要是喝了药久不见好转的话,回头我再请宫里的太医过来给瞧瞧,他们的医术总是好很多的。到时母亲想拒绝了,也不能了。”
听到顾以澂这么一说,笙歌放心道:“这事你可要多加留心一些,虽说眼下只是小毛病,眼看天气越来越冷,还是早些好起来在为好。”
顾以澂点点头说:“放心吧,她是我的母亲,我心里有数的。”
顾以澂做事一向有分寸,笙歌便听到他这么说了,自然就放下心来。
说话间,两人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些盆栽上面,顾以澂从旁帮她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