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跟恒王提过想要搬出去的事,可都被后者勒令禁止了,一开始说她一个女人独居不便,后来便抬出了玉娇,说她自己住在府上多有无聊。其实,不过是些不成文的借口罢了,玉娇日日都要出去与高门家的小姐吟诗作画,哪里顾得上她呢?
郁琬白也没想过。这样一住,竟是三年。
到底是什么打破了他们之间这种平静呢?净水湖边,恒王忍了三年的话终于说出来的时候,郁琬白就知道,她不能再住在恒王府了。
收拾行囊的时候,却被玉娇撞了个正着。
&ldo;沈姐姐当真要走?&rdo;玉娇看着她身后的行囊,眸子里含着些受伤的神情。
哥哥都这样对她了,竟然还是要走吗?知道躲不过,郁琬白也坦言:&ldo;郡主,若是妾身在留在王府,才是给王爷和您带来麻烦。&rdo;
玉娇气不过,一边吼着一边吧啦吧啦的掉眼泪:&ldo;沈晚晴,做人不能这么过河拆桥!我哥到底是怎么对你的,你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吗?他拼了命的把你从阎王爷手里把你救回来,给你吃他认为最好的,给你带最好的,你的房里不准任何人打扰,只要你有一点点的不高兴,我哥都能愁上一天,只要你勾勾唇角。他连皇上逼迫他交出军权都可以一笑置之,如今你学成了本领,就要走?你到底有没有心?!&rdo;
郁琬白平静的听完她的斥责,也没有还嘴,只是目光还愣愣的看着玉娇的脸,微微一笑道:&ldo;王爷能有郡主这样的妹妹,也是王爷的幸事,若是妾身走了。郡主定要好好安慰王爷才是。&rdo;
有些事情现在解释也是徒劳,也许慢慢的,郡主和王爷都会想明白吧。
知道劝不住,玉娇才喘着气道:&ldo;姐姐若是不嫌弃,我那里有处别院,还是先安顿下来再慢慢思忖吧。&rdo;
而郁琬白在见到夜卿的那一刻才突然明白,三年来对恒王,不是感激之情太过,只是因为,不够喜欢啊!
不够喜欢,所以他做的事情她统统归结为感激,感谢。不是因为受的情伤太多,只是因为自己的心里已经住了一个人,再也塞不下另一个了。
可还有很多事,是郁琬白不知道的。
比如,她走后,恒王派人找了她三天三夜,从别院一直找到了净水湖,从边境找到了内市,像她的衣裳,像她的发饰,他都一个个看了过去,越来越失望。越来越无措,第四天,整个人栽倒在了恒王府的门口。
在郁琬白回京的半个月里,恒王一直都是病着的。
郡主天天在他身边伺候着用药,喂他,他便吃,不喂他,他便不吃,玉娇看在心里,急在心头,直到有一天,倾月带着皇宫的卷旨进了门,新帝封后,封的是,沈氏晚晴。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付出的再多。只一句不爱,便可以全盘抛开。
玉娇还想劝,恒王只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开口说了一句:&ldo;能跟他在一起,晚晴应该是幸福的吧?&rdo;
而他,也该放手了吧?
日子又过了三年,普天同庆,皇后为皇上诞下二皇子,恒王府也是大喜,玉娇郡主终于嫁给了心仪的人家。
只是嫁人前,玉娇跪在哥哥面前:&ldo;哥,我不想嫁。若是我嫁了,你是不是要枯守着这王府一生?&rdo;
&ldo;枯守?&rdo;玉麟笑了笑,可笑容里却苦涩:&ldo;何为枯守?她曾经在这里,在我身边,就够了。&rdo;
她与他的三年,足够他一辈子用来回忆,他说过,那清净阁,永远是她的房子,他会一直为她留着。
玉娇出嫁,恒王府里再次变得冷冷清清,玉麟来到书房里,推开了内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画像,离得近些了看,是一幅幅宜静宜动的美人图,再仔细看去,与当今皇后的容颜,竟有七八分的想象。
曾经看过一句话,说,拍照的好处,就是在人生微凉之时,用回忆取暖。
而恒王,大概一生都要用这些画来暖了吧。
这世间永远都不能说是谁欠了谁的,用下半生,或者用下辈子去偿还,因为在你觉得别人欠了你的时候,可能你也欠了别人的,所以才说: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吧。
但愿你们都能找到各自身边的眼前人,愿你们都能不错过自己最美好的姻缘,在最美好的年纪,能遇到最好的人,然后努力的,去做那个最好的自己。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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