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大学时做了一段时间社团工作,买东西都是他和社团里一个女生去的,也是他功力未到家,若换了那女生过来,恐怕掌柜的今天得哭着卖出去了。
那掌柜的听他一说,怕他真的走了,便说:“公子也太会砍价了,我这两样东西卖与你便是,只求公子以后多来光顾小店几回。”
楚辞见这掌柜的无精打采,心下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便让他把算账的纸笔拿来,给他画了一个步摇的小样。
这步摇名为蝶恋花,看起来精致小巧,下坠几颗玉珠,若女子佩戴,走起来步步生莲,分外袅娜可爱,和时下那些略显庄重的完全不一样。
“掌柜的,你也别拉着一张脸了,只要你将这东西打造出来,保你将今日的钱翻倍挣回来。”
掌柜的眼睛都要贴上去了,闻言立刻笑着说:“公子说的是,小老二这就把两个盒子也送给你。”
楚辞脸上的笑一僵,我去,原来这木盒和首饰还是分着卖的?
从金玉轩出来,楚辞不再耽搁,上了骡车便直向家里去。这骡子拉的车果然比马拉的要更平稳一点,虽然速度慢一些,但也没什么关系了。
车子行至村口时,楚辞听见一群顽童笑闹,他探出头去,果见自家小侄子也在其中。楚小远拎着把弹弓,腰上挂着小木剑,正在冲小伙伴吹牛。
“小远!”
一个声音响起,楚小远惊喜回头,就见已经离家十几天的小叔站在不远处看他。
“小叔,你可回来了!!”楚小远撒丫子就朝楚辞冲过去,差点把楚辞撞出内伤。
楚辞弯下腰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被填满的感觉,回家真好啊!十几天未见,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想他们一些。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吧?小叔这里有一包糕点,你拿去给他们分了吧。”楚辞很乐意给小侄子做脸,但楚小远却有些不太乐意,觉得小叔有些败家。
可他也知道,小叔是读书人,说出来的话就要兑现,不然会被别人看不起。于是他只能拿着这包糕点走过去,一人分了一块。
他也有点心眼,平日里和他交好的糕点最大,在里面中立的其次,抱团的自然都分到了最小的。
分到最后还剩下一点残渣,楚小远让一个叫做小时的孩子两手摊开,把残渣全部倒在了他手上,合着之前的那块糕点,化做了一个小山包。
楚辞看着楚小远分完糕点欢快地跑回来,便把他也抱上骡车,一同回家去。
楚小远坐在骡车上,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叔,你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那个大少爷不让你回家?”
“哪能啊,你现在坐的车就是那大少爷家的。小叔有事要做,这才多隔了几天,你是不是想小叔了?”楚辞搂着楚小远,笑道。
楚小远认真地点点头:“是啊,可想了。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想小叔。特别是奶奶,一到傍晚,她就倚在院门上往外看,我知道,她是在等小叔回家哩。”
几句孩童稚语说的楚辞鼻子一酸,怪不得古人常说,父母在,不远游。可是男儿立世自当成就一番事业,哪里能天天待在家里呢?特别是古代这样的环境。
“小叔这不就回来了吗?平日小叔不在家,你要替小叔照顾好奶奶,知道吗?”
“小叔你放心吧,我把他们都照顾的好好的,只是我娘近日里好像有些不舒畅,我让她去看大夫,她也不肯去。”楚小远有些郁闷。
叔侄说话时,骡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院门口。楚辞把楚小远交给车夫抱下去,然后自己也扶着车架跳下。
车夫帮着他把东西一起搬到院子里,然后就向楚辞告辞。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楚辞也没过多挽留,只将一小包糖果子给了他,后又目送他离去。
楚家人听见声音,这会已经从屋里出来了。
时值十一月中旬,地面早已上冻,楚广再没找到事情做,只能闲在家里修修农具,或是上山砍点竹子下来编几个筐。
“小二,你回来啦。”楚母快步走出来,扶着楚辞看了又看,眼中似有泪水闪现。
“娘,我回来了。让您老日日挂念,实属不孝。”
“我儿子最孝顺了,娘就是许久不见你想的慌,你这次去了他们家,他们待你好吗?我瞧着你好像是胖了。”楚母慧眼如炬。
楚辞略囧,看来真是胖了挺多。
他们聊天之际,楚广和沈秀娘已经将放在院中的东西都看了一遍。
楚广说:“怎么这次回来买了这么多东西?是为了娘的寿辰吧?”
“也太破费了些。”楚母看着一大箩筐的东西,忍不住说了他一句。
“非也,娘,这是那张少爷听说您过寿,才送给您的贺礼。我无法推拒,这才拿了回来。”楚辞解释道。
“那你可要好好帮人家,竟给了这么多东西。”楚母还是有些惶恐。
“娘,不止呢,那书肆的掌柜听说您过寿,也封了五两银子贺仪,交给您保管吧。”楚辞从腰间的荷包里取出那块用红纸包裹的银锭子,递给了楚母。
“我一个老婆子,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你收着吧,买点笔墨纸砚的。”
“娘,我不缺这些银子,说了给您的就是给您的,您就拿着吧。”楚辞的态度十分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