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的资。
数落起林观清的黑历史,谢屿此刻表现得非常宽容大度,如果再给他打个光,可能散发着一圈天使的光辉。
他嗤笑了声,说得自己十分善良。
“每季度我考核你的绩效,不给你打a,良心都会刺痛,你看你要撂下《燎夜》说走就走,我也不拦着你去发财……”
林秋宿给亲哥雪上加霜:“嗯嗯,他这个事业批,还一副为了弟弟能躺平,忍辱负重去升职的样子,其实心里爽得很吧?”
被这两个人轮流阴阳怪气,林观清感觉这顿饭要吃不下去了,不过自己必须再挣扎一下。
谢屿怎么说,他都无所谓,这个人就是喜欢搞趁火打劫、火上浇油。
但如果林秋宿有误会,无论对方是否能听进自己的说辞,他都愿意解释无数回。
“我是真的考虑到了你,当然我也不否认自己有野心。”林观清说。
林秋宿单手撑住脑袋,支支吾吾地“唔”了声。
他没有继续生气了,可也不代表能轻易掀篇,至少不想让林观清觉得自己很好安抚。
这时候氛围忽地变得安静,三个人一时间都没继续讲话,眼神纷纷盯着前面的菜碟,余光却在乱瞄。
打破僵持的是谢屿,他轻轻拖开椅子,慢条斯理地起身,声称自己要去外面接个工作电话。
包厢里只剩下哥哥弟弟,林观清轻声开口。
“单纯为了我自己的话,我没勇气跑去那么陌生的地方。”他说。
“本来就只剩下你一个家人了,和你断了这根线,还有哪里能是我的去处?”
第一次被询问是否有常驻海外工作室的意向,林观清就是用家庭因素作为了推脱。
彼此隔了八个时区的性质,和这些年隔了几个省份不一样,如果林秋宿有什么事,自己都没办法当天赶到他身边。
除了割舍不下家人,林观清还没有过长期待在国外的经历,独自漂泊异乡需要很强的精神支撑,心理这关并不容易跨过。
所以起初别人和他提升职提加薪,他确实现实惯了,功利性很强,对此很难不心动,却不足以付出行动。
提到弟弟可以拥有这份能量带来的好处,才是天平上摧毁平衡的砝码。
他想到这点,就觉得自己还是有羁绊和归宿的,去闯一闯不会后悔,也不会觉得孤独。
林秋宿喝着杨枝甘露,指腹抹过杯壁,因为饮料加了冰有内外温度差,所以杯子上浮起了一颗颗水珠,不断地凝结再滑落。
“你知道留守儿童吗?”他问,“你可能离开小镇太久了,我们那里就有很多,过年的时候家长才会回来。”
“他们会给小孩买最昂贵的玩具和最漂亮的衣服,用来弥补平时分开的遗憾,花的钱可能需要他们辛苦打工好几天。”
林秋宿笑了下,说:“但是吧,我觉得比起那些东西,可能小孩更希望他们能用那些时间来陪自己玩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