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礼瞳孔微震,许久没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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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在外地的亲戚都回来了,两张桌子都不够坐,晚辈都被发配到茶几上吃饭。
言礼个高腿长,被表舅拉到都要喝酒的餐桌上,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空位就剩下言秀华的那个。
“粥粥坐这,都成年了,来,陪舅舅和两杯。”表舅给言礼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
言礼站着未动,抬眼撞上言秀华的视线,后者正以看好戏的表情望着他,像是笃定就算他不情愿,只要她想,也一定会坐到她身边一样。
连吃个饭也要无聊地彰显她作为大人的无上权力吗?明明自己比谁都像个孩子。
太可笑了。
言礼冲表舅抱歉地笑了声,回头瞥了眼坐在茶几边,正在啃排骨的麦麦:“舅舅你们喝,我酒量差喝不了,还得给麦麦挑鱼刺呢。”
表舅听了直笑:“麦麦都多大了,哪还要人帮忙挑鱼刺啊。”
“当然需要。”麦麦举着肋排骨头,冲言礼招手,“哥哥快来,我的排骨吃完了,我要吃鱼!”
言礼顺势做出“你看吧”的无奈表情。
表舅:“……”
“行了,喝什么酒,回头把脑子喝坏了还怎么高考。”徐婆婆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往表舅身上补了最后一刀。
言礼完美“脱困”,回到茶几坐下后,麦麦悄悄凑过来邀功:“看在咱们兄妹一场的份上,就俩哈根达斯。”
“一个都不行,被小姨知道了又得骂我。”言礼夹了块鱼肚子的肉放在麦麦碗里,“吃你的鱼。”
“小气鬼,早知道不帮你了。”麦麦不情愿地瘪嘴,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那块鱼肉,“大姨怎么突然回来了?”
言礼喝了口橙汁,淡声道:“我哪知道。”
“她比以前更可怕了,一直笑啊笑啊的,就像老师说的那个什么老虎。”
“笑面虎。”
“对对对,就是笑面虎,哥,你以后不会也变成那样吧?”
言礼扔给她一个核善的眼神。
麦麦吓得后背一僵,忙低头吃鱼:“你现在就很像了,好可怕的遗传基因。”
“我和她不一样。”
言礼放下杯子,听见隔壁桌子传来的小声,垂眸,又重复了一声:“永远都不可能一样。”
吃过午饭,大人们开始发红包,小孩们轮流拜年,家里比吃饭的时候还要热闹,言礼钻进厨房躲清静。
操作台上堆满了餐盘和碗,过年总是这样,老人喜欢做好几天都吃不完的菜放着,菜越多,过年的气氛似乎也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