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映月显得有些生气,但高善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你觉得你变了,我却觉得你还和从前一样。”石映月说,“你的傲慢,没有丢掉,只是藏起来了。”
“……”
“你觉得我是被曾经锋芒毕露的你所吸引,所以才会对我今日依然在这里觉得困惑不解。你根本没有想过,我从前想尽办法出现在静室窗外,根本和你的才华和样貌无关。或许这本来就是讲不清道理的东西。我只知道——”
这是高善第一次听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她气得脸都泛红了,嘴唇却变白了。
“你觉得我的感情,会因为你的苦难而改变。你看低了自己,也看轻了我。”
石映月气得想要收回荷包,在那之前,高善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便已经抢先拿了过来。
他紧紧攥着绣着白鹤的荷包,将它藏进手心了。
“那又怎么样?”
他冷着脸,用嘲讽的语气道:
“你和我,一起落到了泥泞里。本就谁都可以看轻。”
不等石映月说话,高善转身走出院子。
多么愚蠢的人。
多么蠢笨的毛桃。
他为何会因为小小的毛桃,便乱了心绪?
原来他也是那凡夫俗子中的一个,也会因为一个人辗转反侧。
自那之后,他好几日没有路过绿漪阁。
他尝试理清自己的心绪,却越理越乱。
第四天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再次路过绿漪阁。
没有以往的相迎,绿漪阁的院门紧闭。他敲响了紧闭的院门,不一会,文丽来开了门。
他越过文丽,目光往里看去。
“为何白日闭门?”
“高公公,我家主子身体不适,正闭门谢客呢。”
高善走了进去。
文丽虽然诧异,但却不敢拦他。只能快走两步站到房门前,先一步通禀:
“采女,高公公来了。”
片刻后,屋里传来石映月虚弱的声音。
“请他进来。”
文丽连忙推开房门,让高善进入。
高善迈进屋后,文丽正要跟着进来,床上躺着的石映月说:“文丽,你去外边守着。”
虽说有些不妥,但一个太监能做什么呢?
文丽依然去了院子守着。
屋中只剩背对着他的石映月。
“为什么生病?”他站在床边,问。
“……因为没吃饭。”
“为什么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