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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第1页）

丢开这一段，谈到祝寿以外的事，赵文华立即想起一件事，&ldo;汝贞，&rdo;他说，&ldo;你来得正好，我有一通文件给你看！&rdo;

&ldo;这通文件是个手卷，一望而知是倭人的书写方式，打开一看，入眼便感诧异：&rdo;是汪直的信？&ldo;

&ldo;不是信，是一道奏疏。你先细细看完了再说！&rdo;

因看到罗龙文关切的神色，为让他亦能先闻为快，胡宗宪便不看而读：&ldo;&lso;带罪犯人汪直，即汪五峰，南直隶徽州府歙县民，奏为陈悃报国，以靖边疆，以弭群凶事：窃臣觅利商海，卖货浙福，与人同利，为国捍边，绝无勾引贼党侵扰情事，此天地神人所共知者。夫何屡立微功，蒙蔽不能上达，反遭藉没家产，举家监禁之厄，臣心实有不甘。&rso;&rdo;念到这里，他抬眼说道，&ldo;看来是告我的状！&rdo;

&ldo;请往下念！&rdo;罗龙文说，&ldo;看他如何自辩？&rdo;

于是胡宗宪接着念道：&ldo;&lso;连年倭贼犯边，为浙直等处患，皆贼众所掳奸民，反为响导，劫掠满载，致使来贼闻风仿效，纷至沓来，致成中国大患。旧年四月，贼船大小千余，盟誓复行深入，分途抢掠；幸我朝福德格天，海神默佑，反风阻滞，久泊食尽，遂劫本国五岛地方，纵烧庐舍，自相吞噬。&rso;&rdo;

到这里胡宗宪又要停下来了，&ldo;有这样自相吞噬的事吗？&rdo;他问罗龙文：&ldo;似乎没有听说过。&rdo;

&ldo;这大概是汪直颠倒是非！&rdo;罗龙文答说，&ldo;那时他盘踞在五岛列岛，倭人认为上了他的当，心怀不忿，有所报复；所谓&lso;自相吞噬&rso;如是而已。&rdo;

&ldo;原来如此！&rdo;胡宗宪又念：&ldo;但其间先得渡者，已至中国地方，余党乘风顺流海上，南侵琉球，北掠高丽，后归聚本国萨摩州尚众。此臣拊心刻骨，欲插翅上达愚衷；请为说客游说诸国，自相禁治。&rdo;

接下来是叙述日本的近况，汪直写道：&ldo;日本虽统于一君，近来君弱臣强，不过徒存名号而已。其国尚有六十六国，互相雄长。其犯中国之贼，大致出于沿海九州，其他十有二岛，臣已遍历，劝自约束，今年夷船殆少至矣！&rdo;

&ldo;华公，&rdo;胡宗宪有些气愤了，&ldo;这不是胡说八道！照他所说，华公亲领大军南下剿倭，一无用处；夷船少至，是他的功劳？&rdo;

&ldo;后面还有大言不惭的话，你先看完了，我们再谈。&rdo;

汪直这段大言不惭的话是：&ldo;臣料九州诸夷，经臣抚谕，必不敢仍请攻犯。臣当自五岛征兵剿灭，以夷攻夷！此臣之素志，事犹反掌也，如皇上慈仁恩宥，赦臣之罪，得效犬马之微劳驰驱，浙江定海外港，仍如粤中事例，通关纳税，又使不失贡期；宣谕诸岛，其主各为禁制，倭奴不得复为跋扈，所谓不战而屈人兵者也。敢不捐躯报效，赎万死之罪。&rdo;

看是看完了，胡宗宪却有茫然之感。里面有些话是胡言乱语，却也有些话，如最后一段&ldo;不战而屈人之兵&rdo;，显得相当动听。同时这通文件的来历不明，赵文华的态度亦很暧昧，使得他无法对这件事表示意见，只有默然等待。

罗龙文却颇有领悟，看胡宗宪不作声，便帮他发问：&ldo;赵大人，这是汪直请大人代递的奏疏？&rdo;

&ldo;是的！今天刚接到。&rdo;赵文华问道：&ldo;汪直是不是有个养子叫毛海峰？&rdo;

&ldo;是的。&rdo;罗龙文答说，&ldo;又叫毛烈。&rdo;

&ldo;这个稿子，就是毛海峰送来的。&rdo;

&ldo;毛海峰当面所呈？&rdo;

&ldo;不！&rdo;赵文华说：&ldo;他要见我，我没有理他，派赵忠代见的。&rdo;

&ldo;另外总有话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