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僵住,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不敢置信的:“你是谢到源?”
“太久没人喊过我这名字了,要不是你提起,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听着老校长如是说,我仍然无法相信,坚持追问:“那平常别人唤你什么?”
“退休前唤谢书记,退休后就是谢校长了。”
没有半点的虚张声势,甚至眼神都变得沉着平静,这是曾经在位当权、即使只是这么一个小镇,也都会修炼出来的素养。我无法再质疑,可是,这怎么可能?无论从信件文字还是那十幅画透露的讯息,谢到源都不该是这么老啊。
而且很显然他以己来反驳论证我说谎,恰恰证明了他从未写过信。
“那有可能是谁冒充了你的名字呢?我是初中交的笔友,对方应该与我年龄相当,那时候交笔友流行用笔名,可能他想不到好的笔名就用了你的名字。”
这是我觉得唯一可以解释的通的理由了。
可是老校长却又一次笑了,笑得让人感觉浑身寒毛竖起,“如果我说这名字除了我儿子,整个镇都没有人知道呢?”
“怎么会?”
“因为,”他露出一口白牙,眼神让面目看起来狰狞,“我是个死人。”
浑身一颤,寒意从心底深处冒出来,并且快速蔓延全身。我当然不可能会真的信了鬼魂之说,眼前此人即使没有真正接触过,也看起来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真正让我害怕的是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什么样的人是个死人?
一沉念,脑中有个答案成型:一个本该死的人。
我想尽量让自己冷静,可出口的声还是带了颤音:“你犯过致死的罪案?”其实我想到粮油店大叔躺在那被杂物倾轧,更想问的是:你杀过人?
“丫头,不是我不想放过你,而是,你知道的太多了。”老人用怜悯的眼神看我,像看待一个死人一样。而就在他开口说这些时,谢父已经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匕首。
盯了眼那冷光凛凛的刀刃,在前不久我被梅九姑同样拿着匕首架在脖子上,没想到今天又一次要面临它。而上次梅姑或还有顾忌不敢真的杀人,可这两个人却已定了杀念。
其实当听到他说他是个死人时,就知道他从来就没打算放过我了,哪怕我说得是另外一个名字。无畏地看着谢父慢慢走近,我问:“还是那个问题,小琴知道吗?”
谢父顿了顿,阴沉而答:“今天以后你不过是旅馆里一个赖账而逃的客人。”挑了下眉,这是将我失踪了之后的理由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讽笑着道:“既然你想保全小琴,就不怕双手沾满血腥而报应在她身上?”
“你胡说!”谢父大怒。
而老人冷笑着在旁插话:“报应?天元,这种事听听就行了,否则我老头子都不知道要遭报应多少次了。更何况小琴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别跟她废话了,动手吧。”
我见谢父的情绪又压了下去,不觉也冷笑了起来,“确定小琴永远不会知道?那站在门外的人是谁?”这次我话落令两人都变了神色,并且同时转身,谢父更是惊急地冲向门边去开门,时机刚刚好,我朝老人一个猛撞。
对方不防我还会反击,被我直接撞摔在地。谢父听到身后异动本能地回头,看到这一幕后惊怒交加,可他却仍在迟疑到底是去开门还是要返回来抓我。
要的就是他的迟疑!相比老人,谢父的心防要薄弱许多,他的女儿谢小琴是关键点。
我乘机朝老人扑去,双手要去扼他脖子。无疑他是主心骨,谢父都听他的,只要把他给制住了或许还能一搏逃出这所学校。相信只要到了镇上,他们就不可能再明目张胆地杀人了。
然而我低估了一个看似六十多岁的老人,居然在我下扑之时他一个翻滚躲开,并且刚好是滚到杂物堆放处。反应极快地抽起一张长椅朝我甩来,劲道虽不敌壮年男子,但也成功阻隔了我的行动。并且他看到了那杂物坑里的情景,怒喝:“天元,快灭口!她发现老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