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将脑袋埋在沈素怀里,不敢再看。
沈素以衣袖紧紧护住我往前走,一步也未停留。可是早已经看到我的孟泽沿着银河,御风追上来,水色衣袖拦下沈素。沈素不得已停下来,却仍然用宽大的衣袖遮住我的脑袋,同孟泽肃然道:
可不是,他如今说的是:“呃……抱歉……”
“无妨。”沈素抱着我打算绕开他继续走。
微微踉跄了一步的孟泽又追上来,依然友好问道:“你怀里的……可是一只凤凰?”
沈素一瞬戒备起来,疏远回道:“你想干什么?”
“不要误会,我只是想问……你能不能让我看它一眼?”孟泽的语气,在醉酒之中,竟显得格外孤独、甚至带了些许放下身段的乞求。
他也曾细心温柔照顾还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只是良玉我从身上还没有长全毛羽的时候,便一直在大梵音殿呆着,在师父和师兄身边长大,从来没有走失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捡到的小凤凰的我许多个日夜,如今相隔十二万年,他重新遇到了我凤凰元身,纵然他还不晓得是我,可他依然乞求着想看一眼。
不及沈素反应,我便主动探出身来望着他。孟泽脸上刹那惊讶,银辉万丈自他背后映过来,他眸中堇色于星光中颤颤而动,泪水陡然盈眶。隔了良久,他才缓缓抬手想抚摸一下我的毛羽,手抬到半空中却又局促放下,赫然转身背对着沈素苍凉道:“这位仙聊,你赶紧带它走罢……我怕过会儿自己会控制不住把它抢过来占为己有。”
沈素再不停留。乘云抱着我迅速离开。
我的脑袋抵在沈素肩上,望着银河旁边的孟泽,停顿许久之后才背对着我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踽踽而行——那时候,我想,这怕是我此生最后一次看他了。只是,他其实没有认出我来罢……
最后一面,他并不知道自己遇到的那只凤凰是我。
这样也好。
认不出来也好。
这样于最后一面,他便不会因为那只凤凰是我,而恋恋不舍无法别离。
纵然那时候,脑海里关于他的一字一句又浮现出来——
是他语音含笑,声音明亮:“谁告诉你现在要吃它了。”
是他捏着翅膀,略略思量:“现在吃实在是太小了,实在不够塞牙缝。等我养一养它,等长胖了,就劈成两半,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是他威逼利引,故了几万年的一个梦罢。”
你也知道二字上,多少是我负你多一些,只希望你的眼睛里堇色赶紧消散、眼力赶紧恢复。
意之中,我不动声色灌下一杯酒,笑得时候装作这切都没有发生过:“没想到玄君少时候养过凤凰,这是哪一只凤凰。”
那时候,他手中的酒杯不稳,从掌心滚落到衣衫上,酒水悉数洒了出来。他侧脸望着我的时候,眼睛恐吓:“你若是不吃饭,我今晚便吃了你,打牙祭嘛,肉越少吃着越香。”
是他眉梢飞扬,戏谑纷扰:“你瞧!不止我自己觉得你能吃,他们都觉得你能吃呢!”
是他心头惆怅,手掌温良:“你再吃我的手就捧不动你了。”
也是他容颜俊秀,风姿英朗:“你看见没?方才我那拳头是不是潇洒极了!”
画舫依然含了星辉一般晶晶亮亮带着笑意:“你不知道就算了,阿玉……可能,不过是我做
我还有几个月就要死了,我没法再见你了。
因为我,真不是梦罢,你也知道那时的我在撒谎罢。
你只是没有拆穿我罢。
此生,于“情意”的爱天尊大人,我要去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