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溪羽看他一脸自信的样子,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减少。看了看四周,确定她以前确实是走过这条路,虽然上次走的时候,是临近傍晚,现在再走她还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再走不下半刻钟,就能看到苏夜的府宅了。
她越发怀疑这个看似憨厚的汉子究竟意欲何为,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大哥,你是从哪里听说我的?我这医馆开了没多久,不至于名气传到这么远吧。”她自认为医术不是最好,也不至于才两三天就让相隔这么远的荒山人家听说了她的高明医术。
“崇大夫说笑了,您的名气大的很嘞,什么妙手回春,咱们可都是听说了这些事才去那么远请你的。”那汉子摸了一把冷汗,主子只是告诉他让他把这个大夫请过去,可没告诉他崇大夫有这么难摆平。
不管怎么样,主子说让他一定不辱使命,否则提头去见,他实在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可是就这么——
“那你夫人既然难产大出血,你为什么还去那么远请我,不找个更近的大夫?更何况,就我们在路上走的这么长时间,你夫人恐怕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吧?”崇溪羽突然停下脚步,一副怀疑的表情。既然这个人都没有说明真相,她又怎么可能轻易跟过去呢?
“这——”那汉子一时语塞。
“常姐姐,你可叫子言好找。”
崇溪羽正在思忖着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欣喜的回过头,果然看见叶子言笑脸吟吟的站在身后。他仍旧是一副无害的样子:“常姐姐,我在后面叫了你老半天了你怎么也不答应一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崇溪羽见他来了,欣喜若狂的跑到叶子言身边,差点把药箱子甩到他身上:“你一直在叫我啊?我怎的一句话也没有听见。”只要叶子言来了,钟叔一定就在周围,更何况这里是以前遇到狼群的那一块,即便是遇到什么不测,叶子言也可以召集狼群过来。
“对啊,姐姐跟着他一直走,都不理子言呢。”叶子言边说着,一边委屈的要哭似得。
崇溪羽一脸无奈,只好点点头应到:“好好好,是我不对,我不该不理你好了吧。”说到这里,俯身在他耳边又道:“这个大哥有问题,咱们找个机会就跑吧。”
“你才知道啊,我早就发现了啊。”叶子言又换上一副早已了然的深邃模样,他刻意压低声音道:“钟叔在外面的时候,看到这个汉子被一个男人领了过来,虽然没有听到他们说的什么,但是大致就是要置你于死地吧。”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
“崇大夫,快点走吧。”前面那个汉子有些等不及了,他一边吆喝着一边往回走,看到叶子言惊诧的问:“崇大夫,不知这位小公子又是哪里来的?”
“噢,他是我弟弟从小离不得我。”崇溪羽讪讪地笑道。
几个人满腹心事,继续沿着山路走着。
皇宫里。
叶弘文正坐在书案前专心致志的批改着奏折,丝毫没有听到有个人走了进来,直到一杯热茶放到了书案上,他才抬起头,对上那一抹灿如星光的眸子,良久,他淡淡的别过视线:“羽儿,这些天辛苦你了。”缓了缓神,又问:“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陛下,您批改奏折过于专注,所以不知道臣妾已经来了。”假崇溪羽温婉的笑了笑,她现在只希望这一刻定格,成为他们之间的记忆。虽然叶弘文没有因为她假怀孕的事情怪罪于她,但是对她似乎没有以前那般体贴,那般好了。
都怪那个方承安,本来她已经把假怀孕的事情掩饰过去,后来流产什么的也演得像模像样,可后来他来了,查出来假怀孕的事情,即便是她百般辩解把一切都推到失踪的子书皇后身上,但是仍旧能感觉到叶弘文深深地怀疑。
“是吗?”叶弘文笑了笑,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方承安说的那些话一直响彻他的耳畔,崇溪羽并没有怀孕,而且她的头里,并没有足以影响记忆的淤血,也就是说,她不是真的失忆了。
而是——
假装的!
假崇溪羽见他突然这么亲密,以为他是原谅了自己,心里一阵得意,脸上却表现得楚楚可怜:“陛下这么久都不来臣妾宫里,也不给臣妾任何名分,臣妾就这么在宫里恐怕不太合适。不如搬出宫外住着更好。”
这话在叶弘文听来,却有一丝埋怨的的感觉,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到:“你也知道宫里的才刚刚开始,难免会有疏漏,羽儿,我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懂吗?”他笑了笑,不置任何情绪。真正的羽儿,真的会这么喜欢名利吗?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