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不狃与阳虎同为季氏家臣。
阳虎为家宰,负责统筹季氏一切事务。
而公山不狃则是费邑的管理者。
费邑是季氏封地中最为重要的城邑,那里位置险要,是鲁国通往齐国的门户,因此商业活动十分发达、人口众多。
费邑每年都会为季氏提供大量的税收和兵员,季氏的族人大部分也生活在那里。
因此,身为费邑宰的公山不狃在季氏的地位,几乎可以算是阳虎之下,万人之上。
对待这样的人物,饶是阳虎也不敢松懈大意。
他趁着公山不狃尚未到来的空隙,赶忙将满地的杂物收拾妥当,整理好稍显凌乱的衣冠。
阳虎刚刚收拾好,公山不狃便已经被带到。
公山不狃和阳虎是老相识了,他简单的行了礼之后,便按着腰上的佩剑席地正坐,径直开口道。
“阳子,你急着召我过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阳虎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打算再次与众人举办盟誓而已。”
公山不狃闻言皱眉:“盟誓?去年不是刚刚盟誓过吗?怎么又要盟誓?”
阳虎道:“这不一样,去年只是与国君以及三桓举行盟誓而已。
但这一次,我打算还要与国人盟誓,并且在五父之衢对那些破坏鲁国政事的小人进行诅咒。”
阳虎这话刚说完,公山不狃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最近国内又有人诋毁您了?”
公山不狃说话这么直来直去的,搞得阳虎不免尴尬。
阳虎只能回道:“执掌国政,处理政务,哪里有不被诋毁的呢?”
公山不狃不屑道:“遇到不逊之徒,一剑杀之而已。阳子若是爱惜名声,不狃可以代劳。”
阳虎被他一句话顶的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你公山不狃去杀人,到头来还不是得算在我的脑袋上?
你这到底是打算帮我,还是打算把我架在火上烤?
但他也不好训斥对方,因为从严格意义上说,他与公山不狃并不是从属关系,而是同事关系。
如果把公山不狃惹急了,大不了直接切断与阳虎的联系,人家回到费邑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但阳虎如果少了公山不狃这个实力派盟友的支持,那他在鲁国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因此,阳虎只能忍耐道:“国君前阵子请来孔仲尼担任小宗伯,日日都要向他请教学问。
我虽然才能粗浅、智慧有限,但在国君身边旁听多了,还是学会了一些道理的。
弑杀国人,因言治罪,这不是治理国家应该遵照的方略,您就不必再提这个问题了。”
公山不狃撇了撇嘴:“既然阳子无心,那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不过,光是和国人盟誓,就能让他们闭上嘴不毁谤您了吗?”
阳虎见他终于翻篇,长舒一口气,笑着回道:“孔仲尼门下有一名学生,叫做子我。这个子我甚是聪慧,发明了一种叫报纸的东西。
报纸可以将我们做过的事情刊载出来,向天下人广而告之。
国人之所以诋毁我,大多是受到了奸人的蒙蔽,如果他们知晓了我为国家的付出,那么必然不会再继续行毁谤之事。”
公山不狃想了想,问道:“可光是刊载盟誓,恐怕不足以令国人心服口服吧?”
阳虎哈哈大笑:“这是自然。这段时间对我的非议甚嚣尘上,所以我打算找个机会对外用兵。
一来可以彰显国威,二来可以刊载在报纸上,堵上那些宵小之辈的嘴。”
“用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