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遥很喜欢这个主意,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能离得开西雪山吗?”
“在西雪山出下一个化神前没人能动摇我,”卓远山把应遥带进自己的院子里,一边动手动脚地脱他的衣服,一边无所谓地说,“何况我还有几个好下属。”
应遥游鱼一样从他手臂间滑了出来,但被卓远山眼疾手快地偷走了腰带,他拢了一下剑袍,觉得自己不太可能从卓远山手里拿回腰带,于是把救俗剑解了下来,痛快地一脱剑袍朝卓远山一扔,跑回院子里把芥子戒中的侍剑童子拿了出来。
卓远山玩闹似的被他的剑袍罩了一脸,干脆顶着它往应遥的方向摸索,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应遥正把拿去给师妹画五官的脑袋往侍剑童子脖子上放,一边旋转角度看它是不是放好了,然后抽出救俗剑拨弄了一下它的小臂。
卓远山往侍剑童子的躯体内刻了一个聚灵阵,这样他就不用再向里填灵石才能使用,只需要拨动一下小臂打开机括。
应遥带着卓远山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侍剑童子被启用后的一个剧烈地挥臂,然后举起救俗剑裆下一击,借力转身把卓远山推进了它的攻击范围,自己收起救俗剑抱着胳膊靠在柱子上围观。
“昨晚到访的是你的什么人,卓世叔?”他笑盈盈地说,“给应以歌准备的情蛊又是怎么回事?”
卓远山没有想到卓远岚连这个都告诉了他,一分神被侍剑童子打了个正着,他皱了一下眉,指间弹出一道法诀击中了侍剑童子手臂上的机括,成功地让它停了下来。
魔修离开侍剑童子的攻击范围,避重就轻地说:“她是我的长姐,我和她一起逃脱了我父亲的利用。我们的关系曾经很好,但后来她认为正是因为我们的逃跑导致父亲在晋升化神时走火入魔而死,因此对我抱有一些敌意。”
他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剑修,淡淡道:“但实际上她只是怨恨我不肯把通天印交给她。”
剑修还是不太能理解这群无情道修士拼命想走捷径的心理,他看着卓远山向自己走过来,绕开了他重新打开侍剑童子的机括,打算认真地练一会儿剑。
卓远山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他和通天印的故事,应遥心不在焉地听着,过了一会儿问:“所以情蛊是怎么回事?”
卓远山安静了一会儿:“我没办法解释,”他说,“阿遥,我受心魔影响时觉得他是我的救赎,我能从保护他上得到宁静和些许进益,直到遇见你时我才开始能压制住心魔……”
应遥识海外包裹着蛊虫的灵气团中存放的羞恶剑意微微动了一下,剑修眼神茫然了一下,随即在侍剑童子劈来的利刃前回过神来,仓促抬手抵消了这一击的力道。
救俗剑同样敏锐地察觉到了变化,它思考了一下,决定保持沉默。
卓远山一无所觉地说:“喜欢阿遥的是本我。”
魔修确实从“入世”道剑修身上明白了一些东西,他想放弃从通天印中寻找捷径,用最传统的方法进行修炼,但在此之前他得把过去的隐患全部解决。
“我感觉得到心魔在逐渐消失,”他神色专注地望着剑修,“等我们游历回来,就举行双修大典怎么样?”
第三十一章道不同
卓远山打定主意要把应遥和应以歌分开,因此他安排的行程都在西雪山外。
魔修给自己稍微做了一些伪装,假装自己是名纯正的法修,赶路的法宝也从美人椅换成了一个梭舟。
梭舟流光溢彩,上面镶嵌了一排排的珠玉珍奇石,哪怕应遥的审美已经在师妹们的多年摧残下变得与众不同,一想到自己要坐在这个梭舟上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不敢相信这是卓远山的东西,倒是救俗剑看了半晌,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剑鸣:“这是对你炫富呢。”
它对自己可能沦落到去劈柴抱有极大的畏惧,于是捏着鼻子和卓远山连手把应遥拖上了梭舟。
“你问问他怎么挣钱呗,”它还充满技巧地撺掇应遥,“没有私房钱,你连他生日时想给他买个礼物还得向他要钱。”
应遥立刻被说服了,他去问卓远山,魔修忍俊不禁地摸了摸剑修的脑袋,笑着说:“那就先去无亮城。”
应遥被他摸得一脸茫然,问道:“无量城?找佛修做什么?他们比我还不会挣钱呢。”
卓远山被他可爱得忍不住把他捉过来亲了一口,舔着他的嘴唇黏黏糊糊地说:“是无亮,光亮的亮……它曾经叫不秩城。”
应遥听过不秩城,它位于南面的一座海岛上,是唯一一个全部由修士组成的城池,不遵循人间的律法,所有规矩都来自于城主和执法客卿,每天都有大量的修士进出不秩城,是修士的国度。
但无亮城听起来就不是个好地方,剑修把桌远山从身上推开,严肃地问:“怎么改了这样的名字?”
“十多年前无亮城附近的海底火山爆发,因为满城都是修士,没有造成什么损伤,但整个城池都被火流和飘来的飞灰包裹了起来,”卓远山解释说,“火山爆发持续了很久,修士就用各种法宝替代照明,后来无亮城的主人觉得这样的城池更符合修士的身份,就把包裹着城池的飞灰炼化成了法宝。因为终年不见日光,所以改了名叫做无亮城。”
应遥直觉不太对,但他从没有往南面去过,不知道哪里的修士是怎么样,只好收起惴惴不安,做到聚灵阵里闭上眼打坐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