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考的怎么样啊?”
“99。”
“呦,”冯妙笑了下说,“考的不赖嘛。”
方冀南:“回家来也不讲,怎么还丢了一分?”
大子停下筷子,端着小脸给他爸翻了一个比较克制的白眼:“爸爸,你要知道,我这次是第一名,年级第一名,全年级我最高分了,老师说也就六班有一个跟我考一样多的,这次题目难,一共都没有几个九十分的。”
方冀南:“我问你怎么丢了一分。”
“……”大子给了亲爹一个十分无奈的表情。
方冀南:“试卷拿来我看看,考试也不回来说,人家还报喜不报忧呢,你倒好,喜忧都不报。”
二子:“哈哈哈哈他报告了你就会问他为什么丢了一分……考一百分你又说不能骄傲哈哈哈哈……”
方冀南噎了一下,心说是不是确实对小孩有点要求太高了,打击人家积极性。
他缓了下口气道:“考不好爸妈也没责怪过你们呀,考了第一名爸妈当然高兴,问你怎么丢了分,也不是要批评你,无非是咱们要分析错题,下回吸取经验教训。”
冯妙道:“我听说这次全都是竞赛题,很难的了,我们大子考第一名就太厉害了。”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笑道,“明天咱们吃顿好的,明早让你爸买菜,想吃什么?”
“鸡肉行不行?”大子起身往自己房间走,很快拿了试卷回来,看都不看地递给方冀南。
二子笑嘻嘻道:“我都知道爸爸看完会说什么了,爸爸会说,怎么又马虎,题目列式都对了,答案还能写错了,你个马虎蛋,到手的一百分让你弄飞了,哈哈哈哈哈……”
方冀南:“……”
好吧。
方冀南:“二子,你最近就没考试吗?”
二子:“没有,不信你去问老师。”
方冀南看看试卷,还真是,二十道应用题,尤其后边几题确实有点难,然而大子错的是前边一题,算出来是结果是950棵树,最后写的,答:550棵树。
“得亏老师能给我改出来,眼睛也太尖了吧。”大子有些无奈的小表情。
方冀南心里有数,这种题目正适合大子做,竞赛性质的应用题,这小子脑袋特别能绕过来,反而是基础题多的试卷,他每次非得错那么几道,有时候错的都能气死你,比如口算题少写一个零、脱式计算忘了脱式那种,所以方冀南总是不自觉就就对他严一点。
结果让二子这么一吐槽,把他想说的都给先说完了。
于是方冀南回到刚才的话题:“考的不错,要表扬一下的,想吃什么?明天买。”
二子:“鸡腿。”
大子看看弟弟:“要不辣椒炒小鸡呗,我想吃那个辣辣炒鸡,不要爸爸炒,让妈妈炒,妈妈每次炒得锅里啪啪炸,又香又辣,啃鸡骨头特别过瘾。”
他一说,顿时把二子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赶紧表态:“行,就吃辣椒炒鸡,也别太辣,不要爸爸炒,爸爸每次就会倒半锅水进去煮。”
方冀南默默看看孩子的妈,冯妙点点头:“行,但是明天中午不行,中午太忙了,让你爸把鸡买好杀好,明天晚上吃。”
肖葵姥姥那边的后续,冯妙陆陆续续地听到了一些。
肖淮生去羊城出差两周后回来,羊城靠港城近,还有特区,肖淮生给肖微她们姐妹都带了礼物,带的是香水,给卞秋芬则带了香水和衣服。
卞秋芬穿着式样新颖的咖啡色西装小外套来上班,一到单位就赢得了一片赞誉。
要从这一点来说,肖淮生对卞秋芬还真是不错,像她冬天穿的那件橙红色羽绒服棉袄,一看就不是国内市场随便能买到的东西,这年代这么一件羽绒服,普通工人得好几个月工资了。
然而卞秋芬并不会因为一件衣服就哄高兴,她憋了多久的委屈当然要发泄,肖淮生一听也毛了,前妻娘家太过分了,找到卞秋芬单位,还找到大院那边骚扰到肖家了,他回来后到大院去,也吃了肖父一顿排头。
对上这么个前丈母娘,肖淮生也不敢轻易冒险“深入虎穴”,他要是直截了当亲自回老家去解决这事,先不说肖葵姥姥一家能怎么对付他,他们那一个村的本家近房邻居都不会让他。说的狠了,信不信那些人能把他拖到亡妻坟墓前给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尸骨未寒。”
脑补一下一堆农村妇女老太太围着他哭亡人、骂他没良心,肖淮生现在都头疼。
人就是这样,谁有谁的立场。
你说肖淮生能不知道他前妻娘家什么人吗,恰恰因为这种人家才到了这份上,哪那么好解决,滚刀肉之所以是滚刀肉,就因为它糊到哪儿就弄不干净啊。
所以肖淮生权衡之后,就给前妻娘家写了封信,寄了两百块钱,跟他们说看在死去妻子的情分上,以后每年可以给肖葵姥姥寄两百块钱,给她养老用,肖葵姥姥只要在世一天,他就兑现承诺一天。但是条件是,以后肖葵姥姥一家不得再来帝京骚扰他们,不然别怪他绝情,逼急了干脆断绝往来好了,两百块也没有。
本以为这样应该能管用了,结果没想到,反而捅了马蜂窝。从肖葵姥姥一家的角度来想,怎么地,想彻底甩掉他们?两百块钱是给肖葵姥姥养老,也就是说,老太太一死这个钱就没有了,老太太还能活几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