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也跟你去。”大子眼睛瞟着方冀南,“我可不要在家挂大饼,爸爸做饭不好吃。”
冯妙说:“我一个人回家,拎个挎包考完试就回来,我还轻松一些,再拖着你们,路上还得照顾你们,还得给你们带吃带喝带那么多东西,车票还得多花钱,这个天气出门又那么热,一不小心再中暑。”
大子:“幼儿园都放假了,我们可以在姥姥家多住一阵子。”
“对,你们爷儿仨都放暑假了,就我没暑假。”
冯妙心里哀怨了一下,放假后人家爷儿仨每天在家舒服着,就她一个人还要每天顶着大太阳辛苦上班,那种感觉,心里就特别不平衡。
冯妙道:“那你们回去?你们回去能在家住一整个暑假,把你们留在老家,我考完试就得回来上班了。”
俩小孩一听,那不行,妈妈回来,就把他们扔在老家?虽然老家有姥姥姥爷他们,可是他们想要妈妈呀。
“关键是就你一个人得回来,不然我们就能回去住一阵子。”方冀南很没同情心地说道,转头商量两个孩子,“那要不我们就别回去了,我们跟着你妈急急慌慌到家再回来,也不值当的,留下来爸爸带你们去学游泳、去少年宫玩,让你妈轻装上阵回去考大学。”
把俩孩子商量妥了。
方冀南道:“那你还是坐飞机吧,这三伏天,火车里都能把人蒸熟了。”
绿皮火车,哪怕窗户全打开,大夏天的骄阳下你想想热不热。
双面绣小组正式开始运转后,冯妙的工资涨到了两块二一天,庄老那边说年底能应该给她申请涨到三块钱一天。手里还有点积蓄,除了养孩子也没别的负担,这么一来,冯妙就觉得经济上轻松多了。
一张机票四五十块钱,一来一回一百块,有点舍不得,可是快啊,原本四五天的路程大半天就搞定了。
冯妙想了想,那就坐飞机吧,她还能省些体力和时间看书,来回节省五六天时间,还能收回来十几块钱工资。
走,回去考试。
7月17日,冯妙独自坐飞机赶回老家,到家后修整两天,临考前再翻翻书复习,7月20日,人生第二次走进了高考考场。
考试时间是20到22三天,23号结束后又匆匆赶回帝京。
进门看见刘大妈,刘大妈笑着问道:“大子妈妈回来啦?哎呦你几天不在家,他们爷儿仨这几天都看不到人,你大爷说咱们院里都变冷清了。”
冯妙琢磨,这是天天跑出去疯啊,指不定她不在家没有人管头管脚,人家爷儿仨还挺自由的,巴不得她晚几天回来呢。
“刘大爷呢?”冯妙笑道,“大妈,我给你们带了点老家的特产,我娘晒的干菜、红薯干什么的,你跟大爷别嫌弃。”
刘大妈忙说:“这怎么好,千里迢迢的还给我们带东西。你们住这儿可真好,我们老公母俩也多个照应,正好你走的第二天,你大爷晚上心口痛痛得不行,还是你家小方骑车给送去的医院呢。”
“呦,大爷现在好了吧?”冯妙忙问。
“好了好了,可得谢谢小方。”
“那是他应该的,大爷大妈也经常帮我们照看孩子呢。”冯妙笑。
结果她一进家门,差点没认出自己家。怎一个乱字了得!
被子在床上没叠,椅子上搭着脏衣服,地上满地东西,饭桌上摆着象棋、落着纸飞机,厨房水盆里泡着大概家里所有的碗和盘子。
“我这是多久没在家了呀。”冯妙头疼地看看那父子仨。
“没事儿,我这就收拾。”方冀南笑嘻嘻道,“明明计划好的,昨天我们爷儿仨还说好下午大扫除,结果……那什么,计划没有变化快。”
“妈妈不在家,没人监督了呗,爸爸就懒了。”大子嬉笑。
只要妈妈不在家,计划都是水中花。方冀南看着乱糟糟的房间自己也纳闷了一下,明明冯妙在家时,他也洗衣服、洗碗,也挺能干的呀。
“碗都不洗,你们一天三顿拿手捧着吃呢?”冯妙好气又好笑。
二子:“爸爸带我们下馆子。”
“早晨买着吃,中午回爷爷家吃,晚上下馆子。”大子说。
她怎么觉着,她不在家小孩还挺高兴的呢,多自由啊天天下馆子。冯妙嫌弃地把碗拿去洗了,方冀南则一股脑把脏衣服丢在盆里,倒上水,拿了肥皂来洗。
“感觉考的怎么样啊?”方冀南问。
“自己觉得还行,反正会的都会,不会的都不会。”冯妙洗好碗,一边拿毛巾擦手,一边抬手在方冀南肩膀上重重一拍,“方冀南同志,这次给你记一功,政治大题目好几题都给你押中了,我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了。”
“那是,我是谁呀,政治那个题目还不好押。”方冀南颇为得意了一下。
冯妙的分数只能在原籍查,还得到学校或者当地教育局才能查到,冯妙回来时姐弟俩说好了,分数出来第一时间发电报给她。方冀南却嫌电报麻烦,姐弟俩的分数总得逐一说清楚吧,电报是按字数收钱的,你想写多也难,就把沈家那边的电话号码给了冯跃进,嘱咐他查到分数就去邮局打电话。
八月十几号,帝京这边的分数就都出来了,冯妙如常上班,方冀南没事就带着俩孩子去沈家吃吃喝喝顺便等电话,结果一连去了两三天,没有。